“你他妈怎开车?!”虽然直认为自己很有涵养,但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来人却声不吭,只是走到车边,掏出支手电筒照着。
“你干什?!”感到愤怒,同时有些惶恐。来人高大威猛,黑黑身影颇有些压迫感。声音不自觉地小下去,却仍旧保持着愤怒语调,“开车要当心点儿,别拿远光灯晃人。把你电筒拿开!”
他收起手电,依稀看到张标准黑社会冷酷脸,不带丝表情,没有丝歉意,只是直直地盯着,就像狮子盯着猎物。突然感到害怕,只想逃走。“快点儿走开,要开车!”壮着胆子呵斥他,然而声音虚弱无力。
他扬起手,闭上眼睛,然后听见玻璃破碎声音。车门被拉开,还没有搞清怎回事,就被拖曳出来。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只是本能地感到绝望,伸手紧紧地抓住车把手,大声叫喊救命。
自己应该是那个人,而不是他自己真实姓名。感到被个疯子戏耍道。
“李先生,你必须签自己名字。”告诉他,然后给他份新协议书。
“什?”病人有些困惑,“签当然是名字。”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早有准备。“这是你身份证。”把身份证递过去。很多病人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家属来认领。因此病人进入这所医院时必须抵押身份证,当然身份证也可能造假,所以医院都与国家个人信息管理中心核对过,不可能有假。必须确认病人身份属实,这是精神病院全体员工数十年经验总结,或者说血泪教训。
“李川书。”他把身份证上名字念出来,然后愕然地看着,“这是名字?”
不动声色地点头。他病情加重,昨天,当他宣称自己是王十二时,至少还记得李川书这个名字。人格分裂精神病患者就是这样。最初,他们感觉自己曾经是某个人;然后,他们偶尔觉得自己就是某个人,但还对真正身份有着清醒认识;再后来,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同人格在他们身上打架,让他们行为变得古怪,失去逻辑。到最严重时,不同人格彻底地分隔开来,他们时而是这个人,时而是那个人,彼此间毫无关联,下秒钟不记得上秒钟事。如果病情还有发展……病情不会再发展,到这个地步,死神已经在敲门。李川书病情发展很快,他臆想人格占据上风。
“李先生,你先休息下,晚饭后再来看你。”看他不再歇斯底里,趁机把协议书和身份证拿回来,把床头阿匹胺苯片放回药袋。杀死个人总是需要很大勇气,得承认,是个懦夫,不过短短几分钟,方才杀机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慌忙掩上门,趁着病人仍旧平静,逃也似地走。
医院在山上,远离市区。下晚班时候,山道上通常没有车。因为习惯,也因为五百万,把车开得飞快。
突然间,迎面射来强烈灯光。该死,会车也不关远光灯!来不及抱怨,猛踩刹车,强烈惯性让重重地撞在挡风玻璃上,车歪出山道,撞上路边墩子。
对面车缓缓开过来停下,有人下车过来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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