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抬,他向老太爷笑道:“这多小辈都哄不得您开心,他个许念又算什?人笨嘴也笨,除添堵什都不会。”
三太爷哼笑,“你不要拿老人家寻开心,他这杯茶今天是定要喝上。”
“爱喝茶给您倒啊,”陆文州笑着上前,手都搭在茶壶把上,耳畔猛地传来股劲风,紧跟着半边脸就被柄黑檀木拐杖重重扇上去。
文慧站在人群中发出惊呼,“大哥!”
于是就有跟多人跑上前,年纪小去扶陆文州,年纪大跑到老太爷身边求情。
“阿念就不必。”
有人挡在许念面前,如同座不容撼动山。
陆家是儒商,据说祖上曾出过状元,从陆文州他爷爷那辈儿起家至今,家里家训都能编成本书,其中第条就是敬老爱幼。
说是古板也好,专制也罢,所有陆家子孙在外头怎跋扈都好说,唯独不准窝里横,更不准违逆长辈。
你可以事后不满,却不许当场表现出来。
按照惯例是轮不到许念,谁料当陆文斌妻子将孩子抱出门时,老爷子忽然抬手,指向围在大门外人群,“还有个,怎不上来?”
“谁啊?”
“人不是都齐?”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纷纷有些不可思议。
许念愣下,嘴里瓜子皮都没来得及吐,生生就给嚼碎咽下去。
。”
“是该定下来,”陆文斌伸手拨弄下挂在花灯上红穗,看似漫不经心:“总不能直被鸠占鹊巢,你说呢?”
这话跟骂人没两样。
许念目中暗。
相比起没脑子陆文强,他其实更讨厌眼前笑面虎样陆文斌。
唯独许念站在屋外头默默看着。
没多久,便转身离开这个是非地。
所以此刻陆文州算是犯戒,可当家犯戒,是不是要跟其他小辈样受罚?
老爷子也不是善茬,本已浑浊双目此刻竟犹如柄封藏许久利刃,虽是锈迹斑斑,却依旧令人生畏。
那是继承自上代家主威严。
是真正打过天下人,才有凌厉。
论气势陆文州丝毫不落下风,可他不惜犯戒也要将许念牢牢护在身后,端是种无可商量姿态。
他脸茫然,问声,“?”
老爷子脸上悲喜皆无,只是向他点点头。
这刻,所有人都开始议论,有看热闹,也有愤愤不平。
祖传规矩,能来给老太爷奉茶都是自家子孙,以后是要分家产。
许念这个身份不明外姓人,有什资格去给老太爷拜寿?
前者坏是坏在明面上,后者则是看起来人物无害,实际上都在背后耍阴招。
难怪他们大哥从不肯将涉及根基产业,拿出来分给两兄弟。
这不是明摆着要内斗?
不过如此来,所有担子就只能压在陆文州个肩上。
吃晚饭前,每个小辈都要去给三太爷敬茶,然后说几句吉利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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