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天,他听到那个小小声音隔着门板问自己,“小叔叔,你又要抛下吗?”
那刻闻舒才恍然记起,这世上还有
是为什?
不就是有盼望着朝日还能见对方面。
结果呢?
当他拖着血淋淋身躯穿过整片荆棘丛后,等待他居然是句,“你是谁?”
可想而知,那刻闻舒所受冲击到底有多大。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抽出椅子,在对方身边安静坐下。
做上午检查,闻涛应该是被折腾累,这会儿睡得很沉,双臂抱在胸前,微微垂着头。
相比过去,他看起来没什变化,除发间多出来银丝,那场变故没为他留下任何肉眼可见痕迹。
依旧如从前那般刚毅挺拔,如同棵矗立在风雨之中参天大树,为守护他家人而存在。
闻舒细细端量对方眉眼,鼻尖莫名酸。
“吴叔请假,”闻钰将鸡蛋端上桌,抽张纸巾掖在领口处以防弄脏衣服,边吃边向对方提醒,“昨晚打电话,您亲自给批。”
闻舒这才记起,好像是昨晚给闻涛做康复时接电话。
“你怎不叫?”快三十人开始向个六岁孩子推卸责任。
闻钰盯着pad里公开课,嘴里嚼着面包,眼皮抬都不抬,“是是是,下次先叫您。”
会叫才怪。
早上七点半,闻舒被楼下吸尘器噪音吵醒,他像头愤怒公牛,猛地撞开屋门,站在楼梯上大喊,“苏珊!你被解雇!”
正忙于打扫卫生亚裔女人没功夫搭理他,这已经是她在本月收到第十八次“解雇”通知。
闻钰站在厨房为自己和闻舒烤面包,正准备煎荷包蛋时,听他小叔叔在背后问,“你爸呢?”
闻钰关冰箱,抱着四个鸡蛋从凳子上跳下来,“爸爸去医院。”
闻舒手里杯子晃下,“你让他自己开车?”
在之后很长段时间里,他几乎不愿面对这个男人,光是想起就要抓狂。
怎能忘记呢?
怎会忘记呢?
他凭什忘记!
闻舒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在闻钰无助敲门声中,险些要把自己逼疯。
他不懂老天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明明才刚开始接受那狂热又偏执感情,转眼间就要面对失去痛苦。
他受不。
真受不。
这让他觉得过去那年多坚持和忍耐简直像个笑话。
那怕疼个人,浑身上下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却仍不肯放弃。
就闻舒那起床气,谁去谁倒霉。
将闻钰送去语言学校上课,闻舒打电话给闻涛,问在哪?
得到答复是还在医院,闻舒急急叮嘱,“哪儿也别去,乖乖等着。”
对方停顿片刻,才低低地“嗯”声。
等到闻舒赶到医院已经是中午十点半,走廊上静悄悄,老远就见个高大宽阔背影正坐在休息区椅子上打盹。
天知道上次闻涛自己开车去医院时发生什。
人是早晨走,警是下午报。
闻舒焦头烂额,他想不通,从家到医院驱车不过十分钟路程,居然有人能失联天!
傍晚时叔侄俩在距离自家不足两米路边把人找到,问怎不回家?答,没看到家门在哪。
自那以后闻舒就雇个司机,这样他偶尔出门时也能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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