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闻舒苦笑:“都道精神类疾病不至死,殊不知只是折磨法子不同罢,它是慢慢把人耗干,就是你明知问题所在,但无能为力,眼看着自己被点点消耗,那个时候,死亡何尝是种解脱。”
如同昨日再现,如今再说这些闻舒依旧觉得心惊,他想到过去自己,想到那些孤寂难熬长夜。
他真比许念幸运太多,从小到大,哪怕是后来失忆,不记得,只要自己声呼唤,他哥哥就还是那个无所不能超人,会义无反顾为他遮风挡雨。
所以苦难又算得上什?他们注定要彼此相爱。
哪怕死亡也无法将两人分开。
当年若是放他和他心爱女孩远走高飞,根本就不会发生眼下这切。
陆文州将双手攥成拳,痛苦闭闭眼睛。
他养大孩子,他不能为人所知爱人,柔韧温良,如同海绵般毫无底线包容他,接纳他,自己却因为精神疾病饱受折磨近十年之久。
想到那个人在发病时只能独自躲在幽暗封闭房间,蜷缩着身体忍受煎熬,身边连个陪伴都没有。
这些画面光是浮现在脑海,就都会让陆文州难过得绝望。
“抑郁症发作就是这样,没什固定时间地点,首先是心率加速,然后头晕恶心,身体抽搐,这些都是瞬间事。”
闻舒坐在办公桌后,注视着面前男人。
对方眼底布满血丝,很明显是熬整夜。
闻舒用目光扫过,继续道:“在初期阶段完全可以靠药物控制,但他病得太久,至少换过三种以上药物来对抗耐药性,这些都对他身体造成很严重负担,你没觉得他最近抽烟抽得很频繁吗?”
怎会没察觉呢?只是厢情愿以为那是对方用来排解压力方式罢。
交代完所有事宜,闻舒将陆文州送出门,临别前叮嘱对方,“他情绪不稳,做出什都有可能,你如果不能接受就趁早别开始,不要对他造成二次伤害,真陆文州,从你过去做那些烂事来说,对你点信心都没有。”
陆文州闻言,只是极轻
他该怎补偿?怎补偿都是无济于事。
他欠他何止那十年,他是欠他整个人生!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如果继续放任发展,他会产生退化。”
闻舒望着沙发上饱受折磨男人,明白只要对方还爱许念,那自己现下所说每句话都会变为锋利匕首,刀刀扎在他心头。
可是闻舒没有感受到丝毫报复快感,只是严肃又平静讲述深渊下场景:“慢慢他会对切都失去兴趣,记忆力衰减,思维退化,行动迟缓,最后精神分裂,小脑萎缩······”
陆文州陷在沙发中长长叹息,整个人被强烈自责、愧疚,以及无可挽回痛苦压得动弹不得。
记忆里那孩子向来早慧,小小年纪就懂得讨好,对强加在自己身上不公比许多大人都能忍。
也是那几年忙,难免有顾不过来地方,他却从来不用自己操心,外人见都道是当哥教得好,实际上他除管他衣食住行,每周只能抽出两天时间陪伴。
即便如此,他仍旧成绩优异,每次家长会都被老师拿出来当做榜样表扬。
如果不是自己己私欲,他本该有个光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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