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年,许念成立家专门救助精神类疾病公益组织,加入救助会人们可以获得免费医疗,以及定期旅行和陪护。
他几乎将自己所有钱财全部用在慈善上,并从中获得极大满足和成就感。
三十年来许念从未有刻如眼下这般放松,像是被囚禁鸟儿终于回归到天空,他拍拍男人肩膀,“们回家吧。”-
三月底,许念如约回国探望女儿,顺便在律师那里留份遗嘱。
里面明确许芸对万兴继承权,以及多年前就已经为她成立信托基金。
这期间陆文州也将户籍问题解决,他始终没讲自己事,却在临行前周固执将名字加在许念户口上。
理由是,“你不收留,就无家可去。”
如今他像名疲惫不堪战士,拖着残躯,依旧不忘守护自己爱人。
许念向文森特告别,头也不回迈入雨中。
有人见状,以同样步伐奔跑而来,穿过微风,踏过细雨,许念张开双臂,迎接那个会将两人都撞碎拥抱。
皓月不老,万古如斯。
他们共同分担过寒潮、风雷、霹雳。
直至他看到女孩墓志铭。
“请不要放弃,哪怕千次万次,也要毫不犹豫地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那不是苏珊写给自己话,她是在为所有留下来人创造奇迹。
这个善良美丽姑娘,哪怕是死,也想要拯救自己朋友们。
文森特伏在许念肩头默默流泪,控诉着命运不公。
菊。
那是个共情能力超乎常人姑娘,阳光活泼,笑起来样子很能抚慰人心。
其实在治疗中心每个人都很好,友善热情,他们比正常人更加容易相处。
葬礼中途下起,bao雨,文森特把自己风衣分享出来,将两人罩在起。
许念听他问自己,“许,你想过死吗?”
许念拗不过,只得同意。
走出行政大厅,陆文州甚至等不及上车,站在火红余晖中来来回回翻看只有三页户口本,直到察觉路人怪异目光,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哭什?以后就不是陆总,是老陆。”
许念逗他。
陆文州笑着摇头,牵起爱人手,同迈入夕阳。
也曾同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开,又终身相依。*
他将脸埋在男人炽热胸口,深深嗅着,发出长长叹息,“你后悔过吗?”
陆文州用力抱着许念,心碎得险些要落泪,“很后悔。”
后悔那些犹豫、迟钝、傲慢,以及自以为是,后悔绕大圈才明白如何全心全意爱个人。
许念却没有哭,他抬起头,在斜风细雨中见到个熟悉身影。
身着黑色西装男人手里撑着伞,站在棵翠绿挺拔松柏下,与他隔着雨幕对望。
明明自己病还没好,有这让你担心吗?
许念看他动不动立在天地间,心头涌上股难言酸楚。
相伴二十余载,彼此恨过、伤过、痛过,也爱过。
“没有,人还是要活着才有意义。”
许念道。
“你撒谎。”
文森特笑得很难看。
许念没有回答,他盯着拿口漆黑棺材,看它被雨水打湿,然后点点被黄土埋没,牧师祷告,亲人悲哭,压抑气氛令他有些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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