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章(1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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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达五岁时,她姐姐回到家,死在家中。不,她回家不是为寻死,而是为生孩子,可她最终却撒手人寰。她嫁给埃内斯蒂家个小伙子,个她们父亲看得上小伙子——甚至在那时,格尔达都看得出来这点。五岁她知道如何读懂自己父亲需求与想法——他认为,有些人是天选之子,世俗成功则标志着上帝青睐。菲利普向格尔达姐姐求婚时,仿佛她爸爸德吕克老爹也爱上她姐姐。之前尚不清楚她姐姐到底有何价值,可突然间,姐姐价值变得显而易见。老爹知道上帝看得上谁,也知道富有埃内斯蒂家那个小伙子便是其中之。他大肆庆祝,将订婚消息告诉众人,就好像那个年轻男子是他亲手赢得奖品。格尔达那些伯伯来家中小坐时,他便拼命炫耀自己找个好女婿。每当他说起那个小伙子名字——“那女婿,菲利普·奇利斯·埃内斯蒂”,他胸膛便会像草原松鸡那样鼓起来,似乎他不说出那小伙子全名,他那些兄长(之前他总是在他们面前保持沉默)就不知道他到底在谈论谁。

伊丽莎白比格尔达年长十四岁。她手指很长,指尖有些钝,仿佛她天生就长双适合干苦活儿和累活儿手。她拇指根部“肉垫”上有块伤疤,是在格尔达出生天,被公鸡利喙啄伤。家里人打发她去屋外待着,不让她靠近母亲分娩那张床,就在那时候,那只披着羽毛畜生边尖叫着,边张开翅膀冲向她。多年后她对格尔达说,那时候她本应该感到害怕,可看到手上出现那个血淋淋、锯齿状S形伤口时,她却很确信,他们盼着那个婴孩将会活着出生,并且是个女孩。

“S代表着姐妹,”在她们蜷缩在起要睡觉时,伊丽莎白常常小声对格尔达说,“S代表着庇护[1]。”她在手上勾画出那个字母形状,然后说:“要记得啊,‘格尔达’这个名字意思是庇护[2]。”通过回忆姐姐那块疤痕形状,格尔达学会写字。开始是S,接着是其他所有字母,最终是整个语种。

即使到现在,格尔达依然记得她姐姐那双手和那块伤疤,不过她已想不起姐姐某些容貌特征。她不确定伊丽莎白到底是有双像她爸爸那样灰色眼睛,还是有双像她那样褐色眼睛。她头发又黑又厚,时常卷起来,她便总是把头发盘成髻。站着时,她与她们房间里衣柜样高,在格尔达看来,她就像整个天堂那大。但是她脸,格尔达已经不记得长什,只记得她那双手。

尖叫声响起时,妈妈和来家里帮忙接生那些女人并未看见格尔达。趁着她们按住她姐姐时候,她从门口偷偷溜到床下狭小空间。她在那里待整天外加半个晚上,没有人去找她。伊丽莎白叫声充斥着整栋房子,没有人注意到格尔达不在。在床下,格尔达脸几乎挨着那些细床板条,她眼见着姐姐拖着笨重身躯,饱受疼痛折磨,身体变形,在那里滚来滚去。女人们脚步时快时慢,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们离格尔达只有几英寸远,但似乎又相隔千里。

听见有人说“快完”时,格尔达把手紧紧贴在粗麻布床垫上,她觉得那是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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