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茨将重心均匀地落在两只脚上，以便更好地应对接下来要发生
事情。
欧文斯眯着眼，盯着弗里茨看。他用衣袖擦
擦嘴，从手肘
直擦到手腕，这个动作实在与他极其注重细节性格不相符，弗里茨惊讶盖过愤怒。有段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只能听见草丛里昆虫叫声以及树上草地鹨啁啾声。欧文斯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瓶子，用颤抖双手把它送到嘴唇边。
即便离他这
远，弗里茨还是认出那琥珀色液
这时候，他又会听到从河边营地里传来叮叮当当音乐声和嬉闹声。甚至在他不知道时候，他们便已经安顿下来。
今天不行，他想想，这个季节也不行。他们不能待在这里。又个孩子即将出生，战争对农民压榨没有丝毫减轻迹象，正因为此，弗里茨根本拿不出足够东西与他人分享。让这些人离开也不是件容易事——他可拿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事来——可是，个男人必须尽己所能，来保护自己拥有切。他出发前往那座峡谷，那是他们上次露营地方，也是他听到那阵嘶鸣声传出地方。
他本以为会看到三四辆饱经风吹雨打绿色马车，可却看到辆黑得发亮新马车。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眼前这幕：棉白杨苗沐浴在晨光之中，高处树枝发出噼啪响声，可那片洼地仍然被黑暗笼罩着，匹套着挽具灰色花斑母马正不安地站在那里。
弗里茨认出那匹母马，匹漂亮阿拉伯马，是本地商铺老板欧文斯马。他不太确定自己偶然间撞上什事，便等在那里，听着周围动静。他觉得自己听到男人低沉声音，接着是玻璃碰到金属发出叮当声。
片刻之后，他大声叫道：“你好啊，小马车。”那匹马扭头看向他，弗里茨注意到它弧线样脖子。他直都梦想着能拥有这样匹好马，如果他是善妒人，那他肯定会为这样匹马感到嫉妒。那匹母马已经把它附近大部分草都啃食掉，弗里茨推测，它应该在那里站相当长段时间。
他听见阵沙沙声，然后再次听见低沉男声。那辆小型马车嘎吱嘎吱地响起来，与此同时，个男人吃力地扶着车轮从另侧地上站起来。过会儿，弗里茨才认出那人是欧文斯。他平日里梳得整整齐齐头发乱成团，脑后有缕头发立起来，另缕头发则垂下来，遮住他双眼。他黑色西装外套扭曲着，从只肩膀上脱落下来，浆洗过白衬衫并没有塞到裤子里。弗里茨觉得他可能受伤，便准备走向他，可他还没迈出步，欧文斯便厉声命令道：“停！”他用手指着弗里茨，眯缝着眼睛，“站远点儿。”
弗里茨呆住：“你没事吧，欧文斯？出什意外？”
欧文斯继续用手指着弗里茨，目光沿着手臂直看向手指，仿佛用手枪对准弗里茨。
“欧文斯？”弗里茨问道，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眼前这个人行为。过会儿，欧文斯把那只手放到身侧，弯下腰，突然吐起来。弗里茨又准备朝他走过去，可欧文斯举起只手，示意他停下来。
“离——
——远————点——儿，你这个肮脏德国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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