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走十步试试。朝严先生招下手,示意他开车跟着。于是数着脚下步子。果真有块白底蓝字牌子,大字写是“保安公司专卖”,边上还有行小字,写是“承德市公
过多年,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场景,童年伙伴多头和二灯,分到芝麻那样大糖块也欣欣然。如果她们知道在糖果出身上打掩埋,就是把整块糖果含在嘴里,她们也不会觉得多甜。
是,定是这样!
可们家欢迎叔叔,并不是因为叔叔来自哪里呀!还记得那个傍晚,被叔叔牵着手去菜园找父亲,父亲正在给烟叶掐尖儿。眼疾初好,发现叔叔高身量,白皮肤,重眉大眼,大背头根不乱。穿身毛蓝色中山装,完全是副干部派头。喜欢溢于言表,而那时,对叔叔背景还无所知。
等等,这些表象莫非是在说明,叔叔自己就是自己背景?喜欢不是叔叔,而是叔叔背景?是因为喜欢叔叔背景而喜欢背景中叔叔?
故事就是在行进过程中人为地增加原料和底色。从自己想到父亲。父亲对叔叔感情,初始肯定源于自然,但往深里走,添加自己元素也未可知。那年复年等待和迎接,现在想想,是过于隆重和热烈。叔叔就像件展品,或道大餐,或个品牌,成若干年里们家正月初标志。有这个标志,们家才在众乡邻中显得不同,甚或,增加几许荣耀。叔叔也定从这种标志性身份中悟到什,逐渐偏离自己航道也未可知。
于是叔叔之于们家,或明或暗地成个象征。
突发奇想,这其实更像个合谋,把份原本淳朴、纯洁、纯粹情感扭曲,变异。时间是经,故事是纬,所有人物穿行其中,都在随着经纬度变化而产生裂变。只是那种裂变不是们理想方向,于是众多想法彼此纠结,成解不开死疙瘩。叔叔最后次来家,喋喋不休地说海棠妹妹年买五条裙子,潜意识里除炫耀,也定是在校正自己身份。们那时还在探讨叔叔有没有带来空兜子,事实上,叔叔早就从那种境遇中走出来,他执意住在家,不顾父亲冷眼,是不是种最大限度表白?甚或,他是蓄谋已久、下定决心来做最后亮相?
再或者,他根本没有去照CT,照CT只是个借口?
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严先生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像风样朝招手。知道他是想让上车,但此时有别想法。拦住个行人问,你知道保安公司在哪里?隶属公安局分管保安公司。这是海棠妹妹单位,叔叔最后次来提那句,重点强调公安局。没想记住,却留在记忆里。计划问三个人,只问三个人。如果三个人都摇头,就上车走人。那人刚从家手机专卖店里出来,看看,转身,指着身后说,喏,那不是?说,哪个是?他说,那个蓝牌子……那大牌子你看不到?真看不到,是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巧。问有多远,他看看脚,说你走十步,走十步就到。说,是公安局分管……那人大概嫌啰唆,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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