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好好享受享受,那个穷山沟能憋死人。这还得!李海叔叔赶紧找到邮政局,给家里发个电报,电文只有两个字:回电。转天,连着三封电报都是加急,上面都是相同电文:孩子病危,赶紧回家!李海叔叔看着马爱花收拾东西,假惺惺地说别着急,晚两天走没事。马爱花不满地说,孩子病你都不着急,你还是亲爹!两人奔波天来到家门口,看见刚会走路儿子正在追蝴蝶,孩子病危原来是李海叔叔临走之前导演好!
李海叔叔说到得意处,笑得周围空气毕毕剥剥直响。李海笑父亲也笑,周围干活人不明白是怎回事,跑过来看稀奇,李海便又当故事说遍,父亲在旁边默默地听着,父亲听第二遍,居然像听第遍样津津有味。父亲佩服李海,还在心里拉近与李海距离。这个晚上,父亲请李海喝酒,两人就着个老咸菜,居然喝到后半夜。
是李海提出要与父亲结拜。父亲觉得自己是粗人,配不上李海叔叔。可李海叔叔说,啥粗人细人,咱哥俩感情好,就是亲人。李海叔叔运气不错,当三个月徒弟没怎干活,三个月后,厂里就把他调回去,只是降两级工资。他就是在调回去之前跑到家拜亲。父亲说,这也是李海叔叔主意。李海说,娘没,爹还在。应该去给爹磕个头。这个爹,指就是爷爷。
李海叔叔第次来家之后许多年,大脑里是空白,就像那些岁月从没在脑子里走过样。相似记忆,总是有相同场景,年复年几乎都没有变化。李海叔叔每年都是正月初来家拜年,他工作地方,是承德西部,家则在承德东部个深山区,紧临那条武烈河。从家到松山煤矿,或是到家,是同等距离,几乎都是两百里路程。春节放年假,叔叔从煤矿骑车回家,在家过年,再骑车来家拜年。不是三年两年,甚至不是十年八年,晃就坚持二十多年。这样份情感,想不珍贵也难。
初下午三四点钟,父亲穿着簇新衣褂,晃着肩膀攀上河堤。们这条街人都知道,父亲是去接叔叔。家到河堤大约有五十米,但到远处大桥,大约有公里。父亲不会直走到桥头,而是在离桥三四十米拐弯处,来回溜达。们猜,父亲这样做是为掩饰内心焦灼,他不愿意让叔叔看到他等候已久样子。从早晨到现在,父亲都没怎好好吃饭。他这天都因激动显得坐卧不宁。而这时候家里,姐姐准在擀面,母亲准在烧火。大锅里水哗哗翻开着,不时添加,既为暖炕,也为耗损。因为长时间沸腾,锅底会起层白碱。只要李海叔叔迈进家门,面条就得下到锅里,似乎让他多等分钟,都是罪过。父亲接叔叔许多年,几乎从没落空过。要知道,平时们和叔叔几乎没有什联络,都靠临走时那两句对话。父亲问,明年初还来?叔叔说,还来。
李海叔叔不单是家亲人,也是们这条街亲人。叔叔来这天晚上,屋里通常没有们座位,炕上炕下都是人。女人爬上炕,男人排在炕沿上,挤得都只能放半个屁股。还有人在院子里打晃,看屋里人实在装不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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