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闪过严拓脖子上插笔,他想这小子对自己下手真狠,不疼吗。
想到这里,程延林又站不住,脱力地坐在地上,心慌得连心脏都不知道该怎跳,咚咚咚乱跳气,差点要从胸腔炸出来。
他开始掏手机,给认识医生打电话,给所有能扯得上关系人打电话。
他想如果这家医院治不好就转院,甚至连转院医院都联系好。
如果严拓情况不支持转院,就请专家来飞刀,幸好他有钱,再贵专家都请得起。
程延林开始在书房没听到,结束工作去厨房倒水喝时,才发觉外面乱糟糟,莫名心中慌。
他走过去打开门,就见对面门大敞,几个穿着白大褂人影正来回忙活。
没等他反应过来,白大褂合力抬起担架,把严拓从房间里抬出来,从他面前经过。
程延林僵在原地,看见担架上躺着严拓没有丝生息,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像是活死人。
他又看到严拓身上衣服脏,似乎被什东西染红,鲜红得刺眼。
前男友强撑着打救护车电话,她几乎要昏过去。
这次她依旧跌坐下来,但下秒就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严拓瘫软在地上身体,慌乱中想压住他脖子上伤口止血,又不敢碰,绝望地嘶吼哭两声,赶紧转身摸手机打120。
她手颤抖地都要拿不住手机,解锁好几遍都没解锁开,狠得连抽自己好几个巴掌才稳住手,打电话报地址。
她泪水滴在严拓脸上,嘴里直念叨:“拓拓求求你,千万不要死,是妈妈该死,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才是该死那个人,你睁开眼睛看妈妈眼好不好”
恍惚间她想起严拓跳楼前,也是像刚刚那样,站在窗边,脸色惨白,问她:“妈,不是你孩子吗?”
程延林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严拓就在眼前抢救室里,也许等下医生就会出来判定他生死,无论他现在找再多医术高明神医,也都得先等审判完再说。
可他没办法就这坐着干等,他必须做点什。
他想到朱雪,朱雪是医学世家出身,但她自己叛逆,从小厌烦医学切,所以义无反顾地挑个完全不相干行业。
朱雪接起电话时候本来想对程延林冷
程延林生平第次体会到腿软到无法站立感觉,他扶着墙,硬撑着才没倒下去。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甚至没发觉自己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脸色不比濒死严拓好看到哪里去。
救护车只能坐个人,严妈上去,程延林慌乱下楼,没敢自己开车,打出租车去医院。
他大脑片空白,甚至都不记得怎到医院,只知道自己站在抢救室门口,呼吸都快窒息。
他想自己就不该让严拓回家,应该把他放自己眼皮底下,24小时看着。
当时她说什,好像是说:“就因为你是孩子,所以才不能看你这堕落下去!你命都是给!”
严拓低下头,那时他已经很瘦,可没人注意到。
“为什只是喜欢男人,你就要恨?”这是他说最后句话。
说完他就转身跳下去,决绝又无悔。
救护车声音在寂静黑夜响彻整个小区,不少人家打开灯,从窗户边探头下去看是哪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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