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家,看部讲述强大新中国电视纪录片,而当老婆回房睡,查找起卡塞尔讯息,从而得知,在受法式风格影响颇深橘园宫里,所有望远镜都对准阿尔巴尼亚人安利·萨拉之作、被置于两公里外卡哨尔州立公园内“钟形透视”(TheClockedPerspective)。望远镜旁组钟表间悬挂着G.乌尔布莱特于1825年完成幅城堡绘画,画里嵌入座真实钟,但城堡是侧着,钟却与画布齐平。安利·萨拉——无疑正是赫塔菲友人在最近邮件中提到那位阿尔巴尼亚艺术家——用他雕塑修正这错误:是他那座钟在倾斜地反映时间,与乌尔布莱特画作遥相呼应。
两小时后,酣然入睡,想象去卡塞尔求索那业已迷失且不可复得宇宙奥秘;不仅如此,此行更是对代数诗歌启蒙、对倾斜钟表探寻。梦见有人执拗地问,是不是不信对图像世界现代化热爱恰是源自阴暗反智。这问题还能提得更简单些吧,始终怀抱着这样思虑,但那梦中诘问只是变得愈发扭拧,而这自扰式纠结属智那面则让心乱无比。最终,切成搅扰,指向当代艺术先锋之迷宫中心旅程教疲惫不堪,在那儿,遭遇纯粹梦魇、池魔怔似重复着同运动泥潭:泥潭变成鲜红中式房间,而谁都无法阻止其中以怀疑视角无休止地推敲着“家”与“以此为家”概念。
这噩梦精神线索是如此芜杂,以至于醒来时欣然发觉,真实世界要简单得多,甚至换句话说,白痴得多。
那是早晨五点,睡意尽失走进书房,重读起那本多年不曾打开旧版藏书:《万里长城建造时等》。在书中,在那个“等”里,找到则全无记忆故事,题为《回家》,作于1923年柏林。至今记得开始读它时感动,因为发现,它给出种解释:他为什在致女友信中写下那个神秘兮兮句子,称自己本是个中国人,且正在回家。实际有种感觉——当下时辰大大助长这样想法——那个1923年故事正是为而作,只待光阴轮转,某日,要去到德国中部家中餐馆里偶尔读到以下这段话:
回到那儿,穿过门厅,举目四望。这便是父亲旧农庄……到。谁会迎接?谁会在厨房门后等?炊烟袅袅,有人在为晚餐准备咖啡。你是否感到亲密?你是否以此为家?不知道,不确定……在门前犹疑愈久,人就愈觉陌生。如果此时有人开门问个问题会怎样?岂不就像个意欲掩藏秘密人?
这是给写吧?为什不呢?记得卡夫卡曾自问过个异常天真简单问题:“人真可以用写作绑住个女孩?”极少有谁如此纯朴、如此精确、如此深刻地提出过文学本质,这也是卡夫卡赋予作为整体“书写”和作为个体“他书写”任务。因为与众人以为相反,写作不是为娱乐,即便文学是世上最有趣行为之;写作也不是为所谓“讲故事”,尽管文学里满是精彩故事。不是这样。写作是为绑住读者,摆布他,诱惑他,奴役他,进入他灵魂并住在那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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