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陷入性情里最绵软那潭沼地之中,仿佛爷爷那两磅稀泥糊在鞋底。当下就困惑起来:波士顿是否在挽留,或者只是有意坚持步行,好让来说不,这样她就不会落下个“不愿陪”口实。
很快发觉,事情正往个迥然相异方向推演着,恐怕比料想更为阴暗,或许比预期更为复杂。绝对,务必,要去那个站台看看,波士顿又次亮出先前惊魂刻瞪那种愤怒眼神。这辈子都没见过有谁如此着急忙慌地催去火车站。怯怯地问道,为什定得去那儿呢。太阳就快完全落山,卡塞尔天空中,云朵逐渐被染成猩红色。因为想,波士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她话语,再走会儿,喜欢走路;因为这会儿你也该意识到,你所在不是个地中海国家,而是个保有着深切悲痛国度;因为你竟不知道雅利安人香水瓶与先锋艺术间关系。她终于道破对怒火中烧原因。
那必定就是天中最大失误:不相信布劳恩香水也能和先锋艺术产生联系。但这样话,个新问题又来:真有先锋艺术吗?世界各地都有人在谈论种领先于时代艺术,可对来说,它存在并不清晰。“先锋”词含义似乎已经和上世纪初不同……然而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
于紧接着艰难行走中,得知,卡塞尔战后大重建要到1955年才正式开始,当时市民极有勇气地拣选条比他们同胞决定显得没把握得多路,在工业发展与文化复兴之间选择后者,又请建筑师兼教授阿尔诺德·博德负责策划首届文献展。它有着鲜明修复性:德国在希特勒独裁时期曾将当代艺术定义为“堕落”,并将它实践者们屠杀驱逐,而如今它要以次大展向二三十年代艺术献礼,用博德话讲,“它终于让艺术贴近工人”。
终抵旧火车站们缓步朝十号站台尽头走去。到那儿才明白——几乎是顿悟——为什那个声音装置,“弦乐练习曲”,要比任何处更适合追忆那段纳粹当权岁月、被波士顿称为大崩溃时光。
尽管全世界都知道,现时所谓先锋艺术,大抵都得由部分视觉元素,以及为完善前者、解释前者而生文字组成,但奇怪是,在“弦乐练习曲”中完全见不到此类情况。苏珊·菲利普斯这个装置,只需来到十号站台终点便能立刻会意,不再需要任何本小册子来完成她叙述。
“弦乐练习曲”是件毫不花哨作品,直接挖掘着个人道主义乌托邦终结时莫大悲剧。通过设置在卡塞尔火车总站限定区域内高音喇叭,菲利普斯做到让所有行至该站台末端人——战争中,大批犹太家庭就是在这儿等待着将要把他们送进集中营列车——都能收听到那段美妙却又万般悲戚旋律、死难者灵歌:“弦乐练习曲”。2012年,卡塞尔文献展播送着它,作为对大屠杀纪念,因为它作者,被放逐特莱西恩施塔特捷克音乐家帕维尔·哈斯,正是为集中营毒气室谱写这段乐曲;此后不久,他被转移到奥斯威辛,并死在那里。
们是站着听,脸上挂着与所有在场者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