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樾蹙起眉，重重强调道：“他最先上来
。”
Kevin无奈地摇头：“他觉得你被困在水下
，就下去找你，
劝他都不听，固执得要命。下去后他到现在都还没上来，
直在这岸边等着。”
方樾大脑里闪过片空白。
他只觉得阵刺骨冷，裹在身上湿衣服像是具寒冰制成坚硬铠甲，将他冻得四肢发麻，知觉减退。
“你知道在岸上等你们多久吗？正常人怎
可能憋气那久，都能创个世界纪录，还以为你俩都要栽在这破河里。你浮上来时候，甚至以为是具尸体……”
Kevin摇晃着他肩膀，方樾想坐起来，却发现力气宛如被抽空般，他感觉自己从未有过如此虚弱。
“别起来，躺着歇会儿吧。”Kevin从湿漉漉背包里取出瓶水和块压缩饼干，“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还好这饼干包装得好，看下，还干脆着呢！”
方樾抬抬手指，示意他稍稍闭嘴会儿。他现在头还晕着，话听密，有点生理性想吐。
Kevin将他扶起来，倚靠着河堤下水泥柱坐着。
尽管身上寒冷而乏力，他也仅缓几秒，便立即扶着柱子站起来，边四下里张望寻找，边忙不迭地问：“他呢？”
感觉小腿肚痒痒，就像有个顽皮人用草尖轻轻挠他皮肤似。
有什东西正在顺着他小腿螺旋式攀爬，像是纤细藤蔓，轻巧，却紧紧地攀附着他皮肤，点点地爬到他脖颈上，甚至在他下巴尖上蹭蹭。
接着，周遭仿佛凭空出现股力，那力气柔软却坚韧，寻找着土壤与石块间缝隙，用力地钻进去，不断地向上破除障碍。
终于……掩盖他厚厚泥土壳层被顶开，稀薄空气透进来，他似乎又可以重新呼吸。
“方樾！”
Kevin愣下。
就在这迟疑秒钟，方樾立即感受到丝不寻常，他扭过头，目光钉住Kevin，重新又问遍：“他人呢？”
Kevin不由得挪开目光，视线投向河面。那水流愈发湍急起来，像是决心要把发生在这里事情冲刷干净。
他紧缩着眉，喃喃道：“他还没上来……”
“你在说什？”方樾觉得Kevin在说种他听不懂语言。
那声音忽然又出现，清晰得仿佛就在他耳边。
所有幻觉瞬间就消失，他身体也轻盈许多。
方樾睁开眼，引入眼帘便是Kevin那张欣喜若狂脸。
“靠，就知道你还活着！”
“你他妈真是个奇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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