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耳边说:“伦敦暂时不去,要推迟。”
她说:“早就知道。等着你来告诉,可是你直不来。”
“——因为,那个并不是自己决定,不知道该怎跟你说,觉得你会介意……”
她仰起脸,眼里有泪,她歪着脑袋皱下眉毛,那时候表情完全是个大号版成蜂蜜。她说:“有很重要事情要说。”
她坐到吧台边上,从她那个大号随身包里拿出个透明文件夹,“幼儿园停课,老师前几天把每个小朋友学期画和手工作业订成册子寄回来——”她急急地翻着,终于手指停下来,正好是那幅名叫“家”画。
“可是——没想到这巧。已经在你家门口,你们小区保安还登记身份证号……”
“那你等,这就回去。”感觉到阿羌抬起头,看眼神带着怨气。
“熊漠北,你为什不关门——”她声惊呼,“试着推下门就真开,你怎……你到底喝多少酒啊?架子下面全是空瓶子,你喝死算……”
原来刚刚时慌乱,按免提,于是阿羌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摁住自己脸上坏笑。
“屋子这乱,也不知道开窗通下风,你是怎活过来——你这样让别人怎敢和你结婚啊?”
得清好在哪儿。”
说这句话时候,眼睛已经没有在看他,盯着面前这个杯子,还有杯子里面那颗青梅,透过杯子里残存酒,手机扭曲成种奇怪形状。最终还是隔着杯子,开始输入号码。
阿羌把酒杯从面前拿走,手机屏幕骤然无比清晰。知道刚刚按下是崔莲电话,不需要翻通讯录,背得出来。
她很快就接听。
“喂?大熊?”她声音甚至是愉快。
“哦,这个见过……”见她眼睛里掠过丝疑惑,补充道,“你忘,从幼儿园接她去医院那天,这个就贴在走廊墙上。”
“那你怎不早说呢!你看不出来她画是你吗?这只熊,就是你啊……”
“——该怎说?”
她难
非常不切题地说句:“……现在就——回去以后马上清理……”
“算。”她长长地舒口气,“到阿羌那儿去。这个屋子太乱待着也觉得难受。”
二十分钟以后她就出现在门口,她左右张望下,似乎是需要下个决心,才允许自己朝看过来。她眼睛已经笑,尽管过片刻她才想起来急急地拿掉口罩。早已站起身,在想们是不是应该维持下虚假社交礼仪,应该为她把身边这把椅子拉开,然后第句话需要问什呢,……
把抱紧她。
就像很多年前样。就像还年轻得来不及犯任何错误样。
“你在北京,对吧?”
“嗯,剧组暂时停工,什时候再开工谁也说不好,都回来快两周,是不是杨嫂告诉你?”
“在阿羌这里,他今天不营业,不过他也想有人来试试他春季新品……(笨蛋为什要说这个)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吗?这儿只有们俩。”——酒精终于抹完,现在就剩下等着那针扎进来。
“可是……”
屏住呼吸。来吧,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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