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咱们俩先
起吃吧，让她再多睡会儿。”
“也行。”苏阿姨说。
当
坐在餐桌边
时候，地理课代表回复
：“余老师两个多月以前去世，肝癌。从确诊到人走，很快，只有四个多月。”
盯着手机发呆，随后，地理课代表发几张葬礼照片给。遗像上面是余老师老去之后样子，其实他不老，直到最后也不过五十六岁，只是已经与记忆完全扯不上关系。有个花篮是代表们班送：“恩师余香橼千古。954班全体同学敬挽”。
地理课代表还在打字：“上周是余老师七七，去家里看师母。你还记不记得他教们那首《回答》？师母说，其实并不是每届学生都上过那节课，只有他比较看重班级，他才会挑时候讲讲现代诗。们那届，是他第次当班主任，所以……”
是个人说……反正上完这个学期就要去深圳，你能把怎
样？反正高尚是高尚者墓志铭，你又能把怎样？”
最后那两句，本来是心理活动，可是就这样喊出来。想应该是完蛋，女同桌脸惊讶地转头看着，手掌按在自己嘴上。
余老师没说话，种不可思议神情从他脸上滑过去。他甚至在讲台上略微倒退两步，然后他笑笑，恢复他平时那种倦怠嗓音，他说：“行，你坐下吧。”
全班同学都没有跟上这个剧情进展。他继续说：“刚刚要你们写名字，没别意思，是想找出那几个说脏话同学，你们这个周末作业就是把这首诗背下来，星期检查，现在——不必。熊漠北，你以为要干什？既然你在这个时候，说得出来高尚是高尚者墓志铭，那就说明，这首诗，你没有白学。坐下吧。现在，所有人，们再来朗读次……”
刚刚坐稳，他就又开始怒吼起来：“说再朗读次，听不懂吗？”
所以他喜欢们，但是没兴趣让们知道。
只是想告诉余老师，在多年后死亡现场，重逢个同乡。很后悔，那天在超市里，应该多问句，她是哪儿人？意思是，她是来自铁路局大院，还是92厂或者重型机械厂孩子？说不定是们设计院孩子呢？——故乡里，没有土生土长市民，所有年轻人基本就是这几个来历。余老师比谁都清楚这点。
还想告诉余老师，现在有个女儿，她就是那首诗里说未来人，专注凝视着什时候，眼睛就像星星样澄明。
可是此刻，不敢叫醒她。
睡吧蜂蜜，安心睡。等他们把外边地上血迹清洗干净以后，你再
卑鄙是卑鄙者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墓志铭……
但是在二十几年后此刻，非常想念余老师。想问问他，高尚是高尚者墓志铭，那所有卑鄙者也终有死，他们墓碑上，又该刻上什呢？
在微信通讯录里，找出那个地理课代表——与故乡朋友和老同学几乎都没联系，除他，偶尔互相点赞。问他：“你能不能把余老师微信名片推给？最近很想问候下他。”
苏阿姨从厨房探出身子：“大熊叔叔，早饭好，你先吃，去叫蜂蜜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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