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乐,艾达·考夫曼可就笑得更欢。行,他决定也逗她逗。
“您琳达,她又像谁?”
艾达·考夫曼闭上嘴;她把眼皮眯成缝,挡住眼睛光亮。难道他说错?玩过火?亵渎殁于癌症死者名声?不,不是,她突然朝前抬起双臂,耸耸肩,像是在说,“天知道,,只有天知道”。
狂笑起来。这多年来,他可是头遭碰上个有幽默感女人;他妻子把他讲每句话都奉为金科玉律。但艾达·考夫曼不这样——她笑得那欢,笑得乳房直颤,几乎从她黄褐色上衣衣领里蹦出来。它们不是玉杯,而像罐子。只知道又接连给她开两次玩笑,可玩笑开到半,旁边突然警笛鸣响,交警随手递给他张罚单,兴头上,他连红灯也没看见。这是他那天接到三张罚单中头张;早晨稍晚些时候,在疾驰去巴尼加特路上,他又被罚;第三次被罚是因为傍晚回家时,为赶上晚饭而在公路上超速行驶。三张罚单总共花去他三十二块,但正如他告诉艾达那样:当你笑得眼泪盈眶时,你怎能区别出绿灯红灯,高速低速来呢?
晚上七点,他把艾达送回街角站台,并将张钞票塞进她手里。
其中奥秘,艾达·考夫曼显然不知。他脸直红到脖颈,于是他开始咳嗽,装成呼吸不畅引起血往上涌。
“这孩子很不错,彬彬有礼。”她说。
“弟弟索尔儿子,”说,“他家住底特律。”他把思想转移到索尔身上,好让红晕退尽:假如当年没同索尔发生口角,迈克尔就是纸袋公司继承人。他会有这想法吗?这不比外人继承强吗……
在思索,艾达·考夫曼却在旁吸烟,他俩路驱车,默默无语。榆树下,飞鸟啁啾,初春天空像面展开蓝旗。
“他真像你。”她说。
“嗯,”他说,“嗯——买点东西吧。”这天,他总共花去五十二块。
接着,他驱车转入大街,脑子里却忙于编套话应付妻子:有人想买下纸袋公司,谈天生意,希望很大。车开进车道时,他眼看见活动百叶窗后面妻子那硕大身影。她用手在百叶窗条上摸把,查看有没有灰尘,边等候着丈夫回家。
三
生痱子?
他把睡裤褪到膝盖上,对着卧房内镜子仔细观看,楼下,锁孔中有钥匙在转动,可他全神贯注地照着镜子,竟没听见开锁声。赫比老生痱子——这是种小儿常见病。难道成人也会生痱子?他提着半吊着睡裤蹒跚地挪近镜子。或许是沙疹。定是,他想,在那温暖和煦三个星期里,每当尽兴之后,他和艾达·考夫曼就双双在别墅前沙滩上休憩。定是沙子掉进裤子里,等车开上公路
“什?你说谁?”
“迈克尔。”
“不,”说,“他嘛,长得和索尔模样。”
“不,不,用不着否认——”说罢,她放声大笑,嘴里喷出烟龙,她猛地把头用力朝后扬,“不,不,不,他脸像你!”
好奇地看着她:紧挨牙齿两片嘴唇又大又红,此刻正在咧着嘴笑。她笑什呢?当然——你小男孩像送冰人,她在开那种玩笑。他也咧开嘴笑,多半是想到和弟媳同床作乐,可弟媳那身肉比自己妻子还要往下垂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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