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想,”说得很快,“你明白,生疹子……”他说不下去,于是又把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但他又次想到,迈克尔会成为公司继承人,如果蠢索尔不……可现在公司还有什要紧。它从来就不属他个人,而属于他们全家。他还在,他们却不在。
他用双手捂住眼睛。“多大变化,多大变化,”他说,“甚至搞不清这变化究竟何时开始。,路·,长颗疹子。可还是,路·。忽然间,哼!切都变样。”他再次瞧着迈克尔,这次他说得很慢,字句地加重音,似乎那孩子不是他侄儿,而是个结过婚男子,“从没干过坏事,发誓,说谎不得好死。确实生没干过坏事,没有对不起他们……”
他顿住话头,这不是他心里想要说话。他打开床头灯,换个话题,又讲起来。“才七岁,迈克尔。来到这儿时才刚满七岁。那天,仍记得清清楚楚,几乎就像昨天样。你祖父祖母和——你父亲那时还没有出世,相信,这些事你父亲无所知。你祖父祖母和伫立在码头,等候查利·戈德斯坦来接们。他是你祖父在故国时合伙人,是小偷。无论如何,们得等着,最后他来接们,把们带到居住地。他来时候手里提着只大桶。你知道桶里是什?是煤油。们全站着,查利·戈德斯坦把煤油浇在们三人头上。他使劲地擦着,帮们除虱。那味儿可不大好受。小孩子真受不……”
迈克尔耸耸肩。
“哎,你们怎能理解呢?”咕哝着,“你懂什?才二十岁……”
只消分钟医生准能诊视完毕,并将结果告诉他;这结果他心里很清楚——艾达·考夫曼是个正派女人。敢发誓——他曾经嗅过她肉体!医生会证实他判断:这个小点只是他们互相摩挲引起,由两人共同造成,并非人传染,因而很快会消退。他是清白!真有罪孽,也和那些肮脏病菌无关。但不管有罪没罪,医生都得给他处方,然后还得听律师告诫,到那时候可就路人皆知。他突然想到还有弟弟索尔,他真巴不得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翻个身,眼睛瞟下迈克尔床。丁点光亮落在孩子头上,他醒着,脸上长着鼻子、下颏和前额。
“迈克尔?”
“嗯?”
“睡不着?”
“嗯。”
迈克尔又耸耸肩。“二十二。”他低声说。
这些事能讲很多很多,可他不知道其中能否有件切中主题,他脑子里想着它,可难以启齿。他跳下床,走向卧室房门。他打开门,站在那儿竖起耳朵听着。在楼下沙发上,他能清楚地听到民谣歌手鼾声。这样夜晚还要留客!他关上门,回到房内,手搔着臀部。“相信,她不会为这事睡不着……她配不上。什,她煮饭?那是桩大事?她打扫房间?那该得枚奖牌?总有天回到家,屋里会团糟。灰尘积得能划出
“也是,”说,然后换种带歉意语调,“飞来横祸……”
他收回目光,盯着天花板。“迈克尔?”
“嗯?”
“没什……”他想打听,可又顾虑重重,“迈克尔,你也生过疹子,对吗?”
迈克尔下从床上坐起身子,肯定地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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