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廉太郎完全不在可以交谈状态。女儿专程请假从大阪赶过来,他觉得很抱歉。
“不好意思。今天在医院交多少钱?”
惠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她声音比般女人低沉,与这深夜寂静倒十分相衬。这女儿从小就不会大呼小叫着“爸爸、爸爸”,缠着他闹个不停。
“所以,你别再不高兴。”
她语气并非谴责,只是在陈述事实。尽管如此,廉太郎还是想为自己找借口。
“可你们也太不紧张。”
“谁知道妈妈还有多少机会吃好吃呢。也不知道还能逛几次银座。所以们想,应该趁现在让她尽兴。”
“真,好好喝。”
他还是第次跟女儿喝酒,看来惠子很识货。她还从冰箱里拿醪糟味噌下酒。
此时已是夜里两点,再不睡觉就要影响明天上班,可是他还需要更多酒精麻醉自己,否则怎都睡不着。
“妈说你总是半夜喝酒,有点担心你呢。”
原来她发现吗?不过早上起来家里多空酒瓶,不发现也难。
“嗯,在做演示资料,有点渴。”
惠子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向水槽,拿起倒扣在沥水篮上杯子。这个二女儿远比美智子要明事理,让廉太郎轻松不少。
“怎,你肚子很饿呀?”
水槽里放着他刚吃完泡面碗。因为是袋装面,吃完要洗碗。
“你喝什呢?”
“哦,漂亮!快跑快跑!”
广岛鲤鱼队打出穿过三垒和游击手之间球。二垒跑手脚踏上三垒,朝本垒冲刺。虽然心里很不自在,但廉太郎为展示自己正当性和存在感,刻意拔高音量。
人越是坐立不安,秒针走动声音就显得越响亮。那个声音与心跳声重叠起来,在耳边挥之不去。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时间无情地朝着没有杏子世界前进,点点缩短未来。
“闭嘴,别说那种话。”
廉太郎疲惫地按住额头。他不想思考杏子时日无多这件事。
“今天又不是第次宣告。”
惠子那坚强,看见他这副样子肯定觉得他很没出息。得知病情已经个多月,廉太郎还是丝毫无法接受妻子罹患晚期癌症事实。
“其实想趁这趟回家,跟你们商量商量今后对策。”
“睡不着。”
“你很害怕吧?”
远处传来猫叫。那声音就像婴儿哭声,让人毛骨悚然。
没错,廉太郎很害怕。如果不保持愤怒,他就无法忍耐那种脚下大地突然崩塌恐惧。唯有酒精能够安抚他亢奋。
“但是觉得,妈妈应该更害怕。”
“纯米吟酿‘雨后之月’,广岛酒。”
“能喝点吗?”
“喝吧,这可是好东西。”
这是廉太郎家乡酒。开瓶后放天最好喝。今晚正是好喝时候。
惠子穿着不知是初中还是高中运动服,应该是没带换洗衣服来。她拉开餐椅,坐在廉太郎对面。
吱嘎、吱嘎,有人从二楼走下来。廉太郎以为她要上厕所,没想到那个声音竟朝这边走过来,还打开餐厅门。
“哇!”
见到只亮着夜灯房间里坐着个人,难免要吓跳。廉太郎揉着带酒意眼睛,抬起头来。
“吓跳。你在喝酒吗?”
“哦,惠子啊。你怎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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