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哈密瓜,要看它表皮上那些裂痕。裂痕越多越密,瓜就越甜。”
细看刚买那瓜,光溜溜,确没有什裂痕。往后到吐鲁番和乌鲁木齐,都谨记着他话,果然吃到又甜又脆好瓜。
半夜两点过后,伏在硬座小茶几上,朦朦眬眬地睡。凌晨醒来,手臂都麻木。整个车厢人东歪西倒地熟睡着。车顶上风扇,不知何时都关。看着列车奔过漆黑戈壁滩,过会儿,又沉沉睡去。
六
清早抵达吐鲁番,乘辆毛驴车,到吐鲁番宾馆去投宿。赶车维吾尔年轻小伙子叫沙立,
谱”。几乎全都是蔬菜炒肉,没有鱼。点莲花白炒肉,外加碗蛋花汤。买餐票,从大厅后墙上那个小窗洞,把票子传到厨房去。
在内地行走,碰到各地吃用语不同,有趣又有点混乱。台湾所说“菜单”,到西北带,全变成“菜谱”。卷心菜变成“莲花白”,有些地方干脆叫大白菜,极易和台湾大白菜搞乱。长豆和豆角分别,许多地方也不样,有时甚至正好完全相反。所以,点菜时得问服务员:
“长豆,是不是这长?”还得比个两尺长手势。要不然,极可能吃到不喜欢吃短豆角,即们家乡所说“乌龟豆”,或美国人所说“法国豆”。至于四季豆?“对不起,没听过!”
菜来,得自己去后墙那小窗洞处领取。莲花白炒肉加不少花椒。蛋花汤黑乌乌,加不少黑醋。原以为,只有湖南人吃辣。跑遍几乎整个中国大地后,才发现中国吃辣区分布极广。连云南、四川、贵州、湖北、山西、陕西乃至整个大西北,炒菜、煮面都喜欢加进许多辣子。
吃完晚饭,还不到下午6点。在候车室等车,写几张明信片,拿到火车站对面小邮局去寄。晚上8点多,69次特快车终于到站。这是列“过路车”,买硬座票当然不对号入座。原准备上车再补张卧铺,但列车到柳园,许多旅客都下车转往敦煌去,硬座车上位子多得很。在那节车厢,只有寥寥十几个乘客,座位却有整百个,每个人几乎可以占有五六张位子。于是,有人索性倒在那些三人座长椅上,把它当睡铺。
看位子多得是,也懒得再去补卧铺,准备就在硬座上睡觉。在对面,坐着位20世纪50年代移居新疆干部。五十多岁,爱聊天。谈起来,他热情地告诉怎样去游乌鲁木齐天池,还在记事簿上写下:
“从乌市火车站坐8路车,到黄河路口,青少年宫下车,找去天池班车。”
后来到乌市,果然就凭着他提供这点珍贵资料,自己找到班车去游天池回来。凌晨1点多到哈密,站台上仍然闹哄哄。铁路局员工,推着小车在叫卖香烟、啤酒、饮料,还有哈密瓜。这回进新疆,在九月中,正好赶上葡萄和哈密瓜季节。但那位干部说:
“哈密瓜不行。要买好瓜,还得到吐鲁番或乌鲁木齐去。”
然而,站台上卖瓜叫卖声太诱人。“块钱个。”终于忍不住,伸头伸手出车窗外买个,取出随身带着水果刀切开尝,平淡无味,恨不听他话。这时,干部又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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