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盼要求再往前查，得知这个人在搬到本市之前，原本在
家主题游乐园干活。那家游乐园中外合资，规模可观，以大型动物表演剧场而享负盛名，有陆上马戏，也有海底奇观。这个人负责保养海洋剧场
维生系统，注水，沙滤，杀菌，控温，增氧，维修管道，有时也喂鱼。
这个人叫万有光。他几年前从游乐园离职，是因为宗意外事故。
游乐园海洋剧场有个露天深水池，每天上演五场人和虎鲸、海豚、海狮，以及成群鱼类互动节目，环形观众席能容纳上万人。水池初建时候，在池壁中部预留
个瞭望口，用于观察水下情况，突出部分是耐压玻璃，后面连接个几平米小房间。但因为功能有限，建成以后基本荒弃，渐渐没人记得有这
个地方。
直到事故结束以后人们才知道，身材矮小维修工万有光，有时会钻进那个藏在地下房间，在半圆形玻璃仓里探头，瞭望着在他面前游过鱼，以及高高环绕观众席上数以万计尖声欢笑人。
随着水池使用年份渐久，园方发现后台侧池壁有个别地方渗水。工程队查勘后给个方案，往地下通道尾端灌注水泥，封掉拉倒。万有光知道这件事，也知道填满水泥砂浆以后，那个小房间门会从此堵上。那天他想最后次瞭望，下班以后钻进房间，但他不知道工程提前。本来约好第二天来工程队决定在当天歇业后开工，万有光听见高压灌浆机可怕轰鸣声，他把头从瞭望口缩回来，在狭小房间里转身，但在急忙中后脑磕中突出梁柱，当即昏迷过去。当他转醒时候，四围只剩下寂静和漆黑，房间门已经打不开。手机也在水泥墙深处失去信号。
回过头，也平定地望向他。
“骆警官，等你发令。”
“
发令吗？”
“嗯，直到目前，你都是这个案件行动指挥官。”
骆承文在心里深吸口气，冷冷道：“既然有监控，那就发干扰信号，们鼓作气冲进去。”
到白天，明亮阳光洒满剧场，然后穿越深深水池，留下缕光从圆圆玻璃窗透进来，房间从黑色变成灰色。万有光用眼睛追着那缕光，向外界瞭望，看见数不尽熟悉鱼和人。他也用耳朵听见微弱而又洪大欢呼和尖叫。
他在那个只能缩身而居房间里每天瞭望和倾听，有时也拍打窗户，自言自语，共待三天。有时他明明觉得有许多人望见他，像观戏
在他们面前，星月暗淡无光，只有座灰色房屋坐落在夜幕里。
骆承文和唐明陪同姚盼，在日落后返回这个濒临香港城市。这里有出海口，距离深圳湾三十海里。
抵达时候，情报工作已完成得差不多。
犯罪嫌疑人在香港花五万港币购买二手机帆船，虽然没有通过合法途径，也没留下真实姓名和实名电话，但此人和走私团伙有关联，电话号码和资金支付也终究有迹可循，两地警方合力，身份就查出来。
这个人几年前移居本市，开始在海产批发市场打工，后来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辞退，其后很长时间没有固定职业。但根据线人情报，这个人确实涉足过走私生意，深夜里给别人搬货，也走过船，但因为地位微不足道，警方也没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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