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说得夸张,没有这里糟糕,比这里好多。就是屋顶有些破漏,幸好南方不下雪。夜里会停电,黑乎乎。有时也没有水。爸爸会提着煤油灯,从河里打水回来给洗手。他也会在灶台生起柴火,用铁锅给烙绿色糍粑……”
侧耳倾听,听得都入迷。
你又说:“父亲是个高尚无私人,他长年在乡间行医,帮助所有需要帮助人。后来他自己也染病,为别人竭尽生。而且爸爸特别帅,长得像《白色巨塔》中财前五郎。想当和爸爸样人……”
唉,你说,这下子怎好意思回家呢?这未免太尴尬,对不对?
说啊,们母亲也许不知道,也许知道但不告诉你。她可爱你,所以把你小小幻想保护得好好。当然,她也觉得这能换钱,算是剩余价值。
父亲给她打完电话当晚就死,正常人都会联想。
所以如果你要问恨不恨母亲,想真不至于,起码她把带出这间黑屋。
即便是在那所中专学校上到第二年,辍学又堕胎以后,也还抱着丝回家期想。
吃堕胎药,当然没去医院,血哗哗地流裤子。寻思着,总得找个地方靠着墙,抵住背,所以钻进栋烂尾楼。挺巧,那栋烂尾楼坐落地方,就叫彩虹路。
那里住很多乞丐和疯子,还有长脓包疮,都是和样房客。
,只有会要你。”
走进屋里,提着几瓶廉价而劣质烧酒回来。父亲问:“干吗,给你爸爸加酒吗?真乖……”
扭开酒瓶盖子,站在河边,往水里“咚咚”地倒。
“喂——你干什?!”
父亲又吼又叫,踉踉跄跄地扑过来。闪躲下,他就投进河里。
你啊,不仅要母亲,要成绩单——其实这些都无所谓——还抢走父亲,抢走涂之庭。这就让人很难原谅,对不对?
你抢走父亲,然后给他改头换面,广而告之。父亲成你流量。
亲爱公益大使姐姐,每当看见你演讲、报道、微博等时候,父亲就会活过来,推开
你说那里和你小时候住过地方挺像,觉得算是吧。你又说:“没有啦,说得夸张,没有这里糟糕,比这里好多。”这点倒是不太认同,反而觉得那里好多。
不过那天太冷,夜里都下雪。十六岁,身体啊,意志啊,也怯,本来心里盘算着第二天还是去找母亲吧,低着头认错、求救,就像之前那样。
结果,倒是你坚定意志。
有人往荒楼黑洞里丢块砖头,就抖抖索索地醒。
所以你说话,每句都听得清楚。
站在岸边,望着暗淡月光里扑腾水花,直到河面恢复平静。把酒瓶丢在原地。
时至今日,问着附近村民,他们会拍拍额头说:“哦,记得,是不是那个跳河死麻风医生?”
想也挺好。对他也挺好,他死就有人记得他是医生。
只不过没想到,在更远地方,记得他人还挺多。
后来母亲还是依约把接回温州,为你。和她坐在同节火车车厢里,中间隔排座位。想,她害怕着——不止个方面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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