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下午皇帝给
他旨意后，就遣他去大理寺，这几日他
直泡在大理寺与众人商议年后出发
诸项事宜。景朝处刑般是在秋后，但是谋逆大案不在此列，判下后通常都是斩立决，况且皇帝为杀鸡儆猴，巩固他亲政后势力，对此案下命令是严审重判。除被太后当场诛杀罪魁祸首外，此案牵连者众多，御笔朱批后处决名单有厚厚叠。
“十岁以上斩立决，十岁以下入贱籍，仆从奴婢尽数没官拍卖，幽州世家此后数十年恐怕都会蹶不振。”大理寺卿边翻看卫衍带来条陈，边摸摸胡子，在那里微微摇头，“卫大人不用多虑，虽然此事太急，准备事项繁琐芜杂，不过自有下官属下众人操心。卫大人就请打点好行李，到时候出发就是。”
话是这
说，卫衍可不敢托大。这事他担名头，若出事自然也是找他，辛苦点也是没有办法，所以他盯在那里熬几日，看着众人校对名单以及重新审阅遍案卷，确定没有差错，才命人封存名单案卷等物品等着出发之日。
这事急就急在放在年末办理，若在平时也不需要熬夜苦干。这里要说说景朝朝会制度和各处衙门休憩惯例，就能理解为什会这着急。
景朝朝会分大朝会、朔望朝和常朝，大朝会在每年岁首，冬至和皇帝万寿之日举行，并非为议事，而是皇帝接受百官朝贺盛大庆祝仪式；朔望朝在每月初十五举行，百官朝谒，与常朝最大区别在于朝谒人数多品阶广；至于常朝即是
况且他到底做错什需要自
断？用别人错误来惩罚自己，岂不是愚蠢又可笑？再说，那时候他还没有真正绝望到无法自处吧。
他还没有理清自己思绪，皇帝就回到寝宫，听到他曾仰望君王他曾誓言要守护君王，用轻描淡写口吻威胁他提醒他敢寻死就用他全家来陪葬，听到他侍奉经年君王用恶意讥诮声音告诉他，以后他必须习惯那些对待后，他才真正感到无法言语绝望。然后，彻骨寒始终笼罩着他，让他再也感觉不到温暖阳光。
而现在，他宣誓效忠君王又用句话给他新希望。
当他跪下誓言“臣心可鉴日月”时候，就像很多年前他向年幼帝王宣誓效忠时候样，毫不迟疑，诚心诚意。
面前人依然是他要追随人，是他要守护人，这点，无论过多少时日，无论发生什，都不会改变。
就像他是他君，而自己是他臣，这点，也永远不会改变。
天熙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民间有祭灶扫尘习俗，宫中为避免走水，严令不得私祭，不过扫尘习俗倒没有废除。
卫衍奉诏入宫时候，远远就瞧见内侍们举着稻草扎成扫把，上面为讨喜还扎红锻，正到处跑来跑去掸着看不见灰尘。
宫中各处清扫都有专人负责，当然不会有积灰角落存在，不过这个习俗蕴含着“除陈布新”涵义，扫尘用意就是要把切“霉运”、“晦气”统统扫出去，寄托百姓们辞旧迎新愿望，倒不是真正为清扫打理房子，所以正在做此事内侍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笑容。
看到眼前这幅喜庆景象，卫衍虽然身体疲惫，心情却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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