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时说过,只要有新欢就会放他,他这次出来这久,按常理计,皇帝必不会独守空榻,榻上肯定早早有新人,早就把他抛到脑后,哪还有空和他计较。
这想,卫衍又开始觉得前途也不是他想象中那灰暗,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很多时候都是有道理。
不过为以防万,他还是命人降半帆,尽量拖延到京时间,仿佛他晚到日,皇帝有新欢可能性就会更多点。
卫衍就这边害怕,边磨蹭着,慢吞吞地赶着路,等他们行人到达京城时候,已经是三月初。
官船靠岸时,时辰还早,卫衍估摸着这个时辰皇帝还在早朝,就先回府沐浴更衣打理整齐,给大夫人请过安后,又去母亲膝头磨蹭半天,然后陪着母亲用午膳,说会儿闲话,眼看着时辰已晚,实在是耽搁不下去,他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入宫去复旨。
眼看着官船离京城越来越近,想到用不多少时日,自己又会落入往日那个可怕境地,卫衍心中愈加惶惶不安。
这段时日出行在外,那些不堪旧事,被他刻意压制在内心深处,尽量漠视遗忘,勉力维持平静旧日模样,就好像那些不堪只是发生在梦魇里,而不是真发生在他身上。
他就像躲在乌龟壳里乌龟,只要不探出头来,就觉得自己是很安全。但是随着京城接近,乌龟壳上渐渐出现裂痕,祁阳府码头上那个清晨,简直就像是有人用个大锤子,在他乌龟壳上狠狠砸下,直接把他保护壳砸得粉碎,露出脆弱本体。
他仔细回忆那夜意识迷离之际,皇帝在他耳边那些谆谆嘱咐,想起当时皇帝温热气息拂过他耳根感觉,忍不住打个寒战,定定心神才开始小心计算,这趟出门,他到底犯皇帝哪些不许。
当然计算结果是令人绝望,基本上二三四五,每条他都犯。卫衍预料到回京后会遭受到那些惩罚,就觉得头皮发麻膝盖发软。这趟出门,下子犯这多错,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从皇帝榻上爬下来?
皇帝不是在御书房召见他,也不是在日常办公昭仁殿召见他,竟然是在寝殿召见他。卫衍在门口听到内侍通传后,脚步就开始沉重起来,等好不容易挪到寝殿门口,他又在门口徘徊上,会儿整整冠帽,会儿理理衣襟,死活就是不肯抬脚往里跨。
“卫大人请放宽心,陛下这几日心情极好,只要公事办妥,其他事情,想来陛下不会和您多做计较。快进去吧
如果可以,真不想回去。
卫衍呆坐着考虑对策时候,脑中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
当然这仅仅是他惶恐不安时痴心妄想,先不说家人朋友他放不下,就算他孤身人,并无家人朋友负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也不是说说好玩。
哪怕他跑到深山老林里面与野兽为伴,只要皇帝想抓他,肯定也能抓到,就看皇帝愿不愿意费这个力气。真到那个时候,他境况恐怕会比现在惨上千倍万倍。
跑是不能跑,也不敢跑,只能硬着头皮去应对。或许过这些日子,皇帝已经有新欢?卫衍突发奇想,想到这个可能性,快死心又活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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