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萌应声是,想想,又问道:“陛下,若是清查出鱼鳞册上没有登记田地,臣该如何处置?”
“以前事,朕不管,以后就按清丈好来。”景骊说到这里,想起件事,他从御案暗格里,取出来几页纸,挑几页,示意内侍送下去,“这些人家,给朕细细地查,再帮他们找点事做,免得他们太闲。”
“臣遵旨!”谢萌接过那几页纸,扫眼,就收到袖子里面。
皇帝不准备算前账,这事要进行下去,就少很多阻力。不过他转而想到,皇帝其实算过遍前账,还收到不少罚金,这次才变得大方起来。
还有他拿到这份名单,不知道这些人家怎得罪皇帝,惹得皇帝让他去为难人家。
很不积极上报。
地方上开垦出来新田地,作为亲民官县令,大多知道,但是出于种种原因,比如有人花钱打点过,比如多事不如少事,比如当赋税征收不足时候,他们可以从隐匿这些田地中补足赋税,从而让自己得到个优等考绩等等原因,他们就要假装不知道。
反正许多田地,并不是从他们任上开始隐匿,而是任任造成,就算朝廷要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谢萌是从亲民官步步往上走,这些事,他都知道。同样,因为上述种种原因,他也始终与光同尘,没有揭开这些事打算,如今皇帝想要清丈田亩,他没法装傻,只能硬着头皮去查。
谢萌为人既聪明又识趣,景骊就省力多,他又问道:“爱卿听说过齐远恒吗?”
景骊交给谢萌那份名单,就是他暗地里记下来秋后算账小本本,前段时日,这些人家为对付卫衍,用许多手段,如今,他有机会,肯定要还回去。
他是皇帝,就算要找人算账,很多时候也不需要自己出手,比如谢萌这次得他示意,就知道该怎做。
交代清楚这些事,他就让谢萌退下,然后,他又想起另外个人,他恍然记得,赵石不听话,竟敢暗地里背着他行事,他还没有好好收拾过赵石呢,正确地说来,他把算账事让卫衍去办,但是卫衍好像忘掉。
“赵石怎还住在你府上?”到晚间,他抱着卫衍,问起这事。
“啊?”卫衍觉得皇帝很莫名其妙,不是皇帝让赵石住他府上吗?皇帝怎这快就忘?记性很不好啊!他想到这里,顿下,蓦然想起另件事,才明白皇帝为什要这问,顿时不好意
“臣自然听说过。”
崤山居士齐远恒大名,谢萌如雷贯耳,甚至年少时齐远恒,谢萌也见过。当日,齐远恒与其父寄居在谭家村时,谢萌还不曾出师,偶尔在村里碰到过。
“如今,齐远恒正在康平县劝课农桑,修缮水利,明日开始,你去他那里转几圈,琢磨下这事章程,上份折子,朕再下旨。你手中这些鱼鳞册,是户部,明日你先带去看看,不过清丈时候,还需用县衙。”景骊吩咐道。
昨日,景骊带着卫衍去康平县逛圈,发生许多愉快事,也逛出不少不快,不过,该做正事,不能因为他对齐远恒心中有芥蒂,就不去做。
而且齐远恒那边有许多人手,景骊觉得谢萌完全可以借些过来跑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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