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开始寻找CD盒,但没有找到。也许是在撞击过程中被甩出车外,或者被凶手留在家里。他把CD倒回到
这点。从车况看,加油站无名车主严格遵守交通规则,驾驶辆中档车,轮胎状况良好且定期维护。看来这个男人不想给执法部门带来任何麻烦。个正常人。
维克绕过左侧凹陷车身,坐上副驾驶座,关上车门,突然僵在那里——眼前个边缘线条突出、脸部扁平青铜雕塑让他想起贾科梅蒂作品。它正盯着他,这让他很不安,也瞬间把他拉回现实:独自待在仓库波纹铁皮下,再推迟回家时间,只因没有妻子和女儿在家里等他。
他环视车厢。汽车是车主代言人。如果维克车可以见证他大脑和生活混乱,那这辆车则代表种无声秩序感。鉴定人员没在车里发现任何指甲、烟头或嚼过口香糖。空烟灰缸,空车门储物格。手套箱里只有酒精测试仪、汽车三角架和件黄色背心。崭新乘客座椅,头枕和靠背亦均无磨损。也没有糖纸或饼干包装纸,后座座椅下方安全带从未被使用过。没有孩子。
鉴定人员还在方向盘上发现类似洗手液溶剂,而且和后备箱样,门把手上也有轻微白漆痕迹。另外,他们还在踏板附近捡到张收费单,上面显示无名车主是在晚上9点25分进入尚贝里高速公路,二十分钟后才到达加油站。也就是说,他开车时小心翼翼,平均时速125公里3。
车内后视镜上挂着条金链子,维克用手机拍下链子上十字架,思考着通过刑侦显微镜发现座位上精液痕迹。他想象着司机在耶稣面前自慰,在车里射精,也许是在幻想未来受害者?或是晚上下班后找她们来施以折磨?这就解释车窗贴膜原因:在隐匿空间里沉溺于这种恶心事。这种推论把维克带回性侵犯罪可能性,个纯粹性瘾者:绑架、强*、杀戮;个大自然渣滓,就像世界上成千上万渣滓样。
维克读过许多犯罪学著作,也熟记保管于里昂警察局让松档案,他解这类人:有组织、有计划,因隐没在人群中而难以被抓捕。可旦孤身人,兴奋感飙升他们就变成可怕杀人机器。“旅行者”这样行事两年多,也只犯过次错误,最终落入里昂同事网中。
但这辆车车主为什非要砍掉双手、挖掉眼睛呢?他用那张脸做什?恋物癖?个收藏家?
维克转动点火钥匙,打开音响。播放器里有张CD。动听旋律立刻填满车厢:莫扎特协奏曲。他闭上眼睛,想象着钢琴家右手配合着轻快小提琴音。就像那个十字架,这种奇怪精致感让他感到惊讶:《第22号钢琴协奏曲》,第三乐章,作曲家最不为人知作品之。
他是在和鉴赏家打交道吗?但扬声器和音响系统并不算上乘,不符合发烧友要求。维克讨厌这样细节,他大脑可能整晚都会在这些问题上打转。
他调高音量,眼睛盯着贾科梅蒂仿品,小提琴音正在车厢内壁上来回碰撞。凶手痴迷于古典乐吗?维克脑海里突然闪过个念头:凶手有没有可能先把尸体和双手放进后备箱,然后上路,最后才把光盘塞进播放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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