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人偶外形看起来应该是个女孩,不过大概是原本黑色长发疏于管理而打结,所以被之前主人剪成狗啃似齐肩短发。身上穿着件白色T恤和破旧牛仔背带裤……脚上鞋子掉只,仅剩只鞋鞋底还脱胶。
看起来寒酸得很,委实有点像乞丐。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白景聿心想着时半会怕是甩不掉这拖油瓶,这货算是彻底赖上自己。不过这脏兮兮东西实在无法接受它躺在自己家床上,于是白景聿叹口气,起身去卫生间抽张湿巾给人偶擦擦脸,又拿把细毛刷把身上那些抹不掉灰都搓得干干净净。最后,他从洗手池下抽屉里找把用酒店带回来次性梳子沾点水,强行给它把打结头发梳通。
“你确定赖着不走是吧?”白景聿在水龙头前边给它搓泥边道:“你身份先前大概已经猜到,害你人不让你投胎,怨气大也能理解……你是不是有什遗愿没完成,想赖着当冤大头?”
等许久,耳边响起个细微类似于“ya”声音,听起来确实像是个小女孩声音。
话想说。然而因为没有舌头,它什都说不出来,嘴张开角度也夸张到让人怀疑它下巴是不是也脱臼。
白景聿双腿自始至终都被迫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切,无法行动也不能说话。最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心理折磨,把心横狠狠咬口自己舌头。钻心痛伴随着浓浓血水从嘴里弥漫开来,于是他终于醒。
周围是安安静静房间,床头灯没有关,白景聿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刻着花纹白色石膏板吊顶在光影勾勒下呈现出条条柔和阴影。
那些梦里尖叫声好像还在他脑子里不断响起,在这个看似宁静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过多久,隔壁邻居家里挂钟响起凌晨五点报时。白景聿翻个身,刚想起床去卫生间洗把脸醒醒脑,目光突然撞上床边双空洞眼睛,白景聿怔,再定睛看,那个从凶宅开始就路跟着他人偶,此时正躺在他床上!
白景聿“操”声从床上弹起来,差点整个人滚到地板上去。
肾上腺素急剧飙升那瞬间,他脑中疯狂回忆着睡着之前细节,确认肯定不是他自己把人偶放在床边——联想起之前种种,白景聿有理由想象这个鬼气森森人偶有办法自己爬上他床。
于是白景聿抖抖索索扶着床头爬起来,定睛看看那个人偶。只见那个人偶侧身躺在他胡乱堆在床边衣服上,两只黑洞洞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他下意识咽口唾沫,然后用手抹把脸没好气道:“您行行好,有怨报怨,有事说事,半夜钻人被窝算什本事?”
大概是反复被人偶折磨得惊乍中已经无形间提高部分心理阈值,白景聿叹口气重新坐回床上。犹豫会儿,还是伸手把人偶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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