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笔,开始在琴板上细细描画。头压很低,整个身子都几乎趴在琴上,手却稳极,条贯穿整个琴身云线,从左到右,整个人随着线条行云流水滑过去,毫不迟疑、首尾粗细致。
在描画过程中,少年那头柔软散发总是滑到胸前,散落在琴上,十分扰人。平安就拿起根毛笔当做簪子,把头发全都绾起来。有几缕纤长滑落在颈项间,也懒得在意。
谢东楼走过去看看,副工笔画已经慢慢显现在琴板上。少年看起来似个性格松散柔弱人,画起画来,却是极端谨慎严肃,
“瑾夏姑娘,要不让他试试?”谢东楼提议道。
瑾夏儿踌躇半天,问道,“真……没问题吗?”
“没问题。”
于是瑾夏儿就答应他。
平安从袖子里掏出个好像竹简样羊皮卷,打开,二十多把各式各样小刻刀排列开来。
“不用削薄,雕层镂花这琴声音就好。”
“沉就沉吧,不必麻烦小公子。”瑾夏儿笑道。
这琴瑾夏儿可是很宝贵,至于她为什很宝贵呢,们还要从陆沉他娘说起。
陆沉他娘还活着时候琴弹得很好,而瑾夏儿琴技就是陆沉他娘亲手教。
这琴,也是陆沉他娘送。不是什好琴,寻寻常常。可是也伴瑾夏儿十多年光阴。
被掀开,瑾夏儿愣。
个小脑袋探进来。
“姐姐,这曲子听过。”白衣少年说道。
诶?他想表达什?瑾夏儿思考着,这清平调要多平常多平常,听过,行啊,所以呢?
白衣少年走到她琴旁,俯下身子,伸出白皙手,寸寸量着。抬头,笑道,“正好和师父那个琴样长。”
“这玩意你还随身携带?”谢东楼叹道。
“说不定什时候就用上啊。”平安仿佛自言自语般回答道,精神,已经完全被那琴吸引。
打开个细竹筒,露出根短短勾线笔。再把竹筒帽也拧开,原来是个小墨水瓶。
谢东楼和瑾夏儿都觉得这还真是个精致小东西。
平安盘坐在地上,闭起眼睛回忆着师父琴模样。他虽然读不好书,但是雕花花样却是扫眼就可以过目不忘。更何况,那琴陪伴他七年。
望着那在阳光下微微发光新弦,是陆沉不久前才帮她换上。
“你猜它本来该多好听?”白衣少年笑道。
瑾夏儿愣,把手放在琴上,细细抚摸着。她打量着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真可以使琴声变得好听?镂空雕刻可是要技巧,而且就算雕好雕错位置也是白搭。琴板本来就只有本书厚,雕错点整个琴也就毁。
“你有几分把握可以把琴雕好?”谢东楼忽然问道。
“十分。”平安肯定答道,“不懂音律,但是花样还是记得熟,这琴和师父那把模样大,按着师父雕花就好。”
但是瑾夏儿还是不懂他想表达什。
“这个曲子师父也喜欢弹,但是琴声比姐姐清亮,就寻思是不是姐姐琴太沉。”
“瑾夏姑娘,他这是嫌你弹得不够好啊。”谢东楼笑道。
“不是姐姐弹得不好,是琴板问题,底儿太厚,回声不好。”
“那怎办?把琴板削薄层估计琴也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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