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沉说会弹琴给他听。
晋王府是个告老还乡*员旧宅改造。说是改造,其实也仅仅是把大门翻修遍,刷红漆,换牌匾。
推门进来,便是片年久失修宅子。
而且王府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十分冷清。
贺平安问,“你会弹扶风歌?”
他不能理解,没缺胳膊少腿、二也没出人命。也就是被几个流氓欺负罢,有什可伤心成这样。
如果陆沉问话,贺平安也许会回答,可是麻雀死啊。
但显然这个答案也不能让陆沉满意。
天色逐渐暗下来,虫鸣声响起,街上商铺明明灭灭亮起灯笼来。
对着河面,陆沉说,“贺平安你不是要听扶风歌?”
“贺平安,你别哭。”
“可、可是很伤心啊。”贺平安哭着回答他。
太阳渐渐落下,晚风轻轻吹拂在桥上。
“贺平安,你不是说要让这天下人人懂阵法、会机巧?”
陆沉望着河面,突然提起道。
陆沉用余光看着,个小白影子慢慢朝自己靠近,越来越近。
然后,在两米远地方开始默默跟着自己。
陆沉瞟到贺平安几眼,副失魂落魄样子。想想就知道又是被那群人欺负。自己明明提醒过他,不长记性。
然后,陆沉又在想,自己凭什提醒他。
陆沉皱着眉头往前走,就听见后面人直在嘤嘤嘤嘤。
陆沉把柳条根根扭下来,放好。
推开抽屉,银白色琴弦
尸体,至少要埋起来呀。
可是往哪埋?
他连个可以伤心地方都找不到。
恍惚间,平安已经在想这世间是否有神明存在。
如果有话,神明又是如何看待这世间人情冷暖?
陆沉在前面走着,语气平淡说道,“你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杀你。”
贺平安愣下,然后点点头。
正要进屋,陆沉说“把那只死鸟扔。”
贺平安摇摇头,“他今天也是来听歌。”说着,眼眶又红。
于是陆沉作罢,推开书房门,把古琴正放在书案上。原本应该是琴弦位置,替换为五根青绿色柳条。
贺平安抬起头,愣愣望着陆沉。
“弹给你听。”
日薄西山,绯霞漫天。
陆沉走在前面,贺平安跟在后面。
今天平安很伤心。
贺平安愣下,低头道,“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取笑。”
这不是陆沉想要答案。
“说实话,现在特别想把你推下河。”于是陆沉皱眉道。
“那你就推吧。”小平安已经破罐子破摔。
陆沉看着贺平安那副样子,披头散发,精神恍惚。
引来无数路人侧目。
陆沉扭过头去,面无表情朝贺平安斥句,“不许哭!”
贺平安还以为陆沉没发现自己跟着他呢,被突然吼句,吓跳,哭得更凶。
陆沉黑着脸往前走,盯着他看人越来越多。
经过朱雀桥,陆沉不走,他靠在扶手上,尽量耐心道,
然后,平安无意间个抬头。
穿过片片摇荡杨柳,穿过重重叠叠人影,穿过车如流水马如龙。
平安看见那个黑色人影,以及他挂在腰间把长剑。
东京城住有百五十万人。
偏偏他每次遇见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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