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总是垂着眼睛,后来他生气就对着人笑。小时候习惯,辈子都改不。
然后平安坐下,陆沉给他梳头发。
绑住头发散开好几次,明明扣好头冠也滑掉好几回。
陆沉皱着眉头次次帮他绑好,“怎这麻烦。”
终于两个人都穿戴整齐。平安说,“……拜堂吧。”
“但是很好看啊……”
穿完衣服,开始梳头。
坐在镜子前,平安先给陆沉梳,繁繁复复头冠,平安研究很久才给陆沉带上。在下巴下面系个结,两条朱红垂穗顺着双鬓垂下。
平安端详半天,“嗯,没戴歪。”
然后,他突然又注意到陆沉眼下浅浅刀疤。用手指点上去,“直都想问,你这个疤是怎来?”
但是陆沉就是喜欢他这份钝气,陆沉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好。
墨发白衣、清明隽秀犹如鹤形仪,他这副模样,只能自己看到。
贺平安知道陆沉在看自己,红着脸泡到澡池子里,“洗你自己去……”
陆沉褪衣衫和他泡到块儿。托起别过去小尖下巴,“你还脸红?又不是没看过。”
“你怎能这样呢……你是娘子是相公。”平安默默道。
子,心想她攥这买酒钱定不容易。于是拍拍她肩,“谢谢你,定会想办法送你回漠北。”
小哑巴肩膀颤下,她如蚊子细哼般轻声说道,“也谢谢你,真、真很谢谢你……”
平安回到王府,陆沉已经在。
他们约好,晚上在书房成亲。
平安扒出来自己买红布盖在桌子上,摆好瓜果酒水。又点俩红蜡烛。从里屋抱来两个垫子,磕头用。
陆沉说,“先别忙。”
然后走到里屋,打开柜子,拿出两个灵牌来。
摆在正堂桌案上。
贺平安看着灵牌,个写着“李召”、个写着“陆长归”。
陆沉沉默半晌,最后平淡道,“小时候不懂事,老拿眼睛乱瞪人,就有个人威胁,说再瞪他就把眼珠子给挖出来。”
“是什人,这坏!”
“说你又不认识。”
贺平安想,陆沉吃过很多苦呢。“怪不得你现在老是垂着眼。”
“嗯……”陆沉很小时候就知道自己这双眼睛不讨喜、太凌厉。稍微有些生气,随便瞪谁眼,都容易被人家看成恨之入骨。
陆沉眉毛挑,懒得和他打嘴仗。好戏在后面。
个澡两人洗整整个时辰,然后开始穿戴。
陆沉总穿黑,平安总穿白,这天他们穿模样身红。
平安帮陆沉扣玉带,陆沉帮平安系衣绳。
陆沉皱眉道,“这衣服怎这难穿。”
全布置好,就是沐浴更衣。
陆沉看着平安解下腰间白瓷兔子,弯腰,褪下袭白衣,脱得干干净净却还是个白净人。
身子还是个正在发育少年身子,肩膀向下滑,线条缓和而单薄,腰身柔软且细,仿佛两只手就能扣住。圆滚滚小屁股看着就想让人欺负。
最好看是双腿,笔直而修长,就真像只鹤般秀挺,但是总被松松垮垮衣服给掩饰过去,让人看不出来。
生得钟灵毓秀个人,却偏偏蒙层钝气。如同浑然璞玉,倘若打磨掉那层钝便是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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