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帮他找弟弟只有任槐,可是他最讨厌任槐。
所以说人世间事还真是
“你知道双溪吗?”任槐又自语道。
贺温玉坐在牢里草堆上,看着自己被包扎完好腿。皱眉,若不是任槐,他着双腿就算废。于是该道歉?该感谢?可是他再也不想理这人。
叹气,人世间事怎总是这麻烦,不能干脆利落。
然后他又想到件更麻烦事。
自从进牢房他就没得到过弟弟消息。原本,虽然他公务繁忙从没时间去看贺平安,但是贺平安总会隔三差五跑去三司看他,给他送吃、送纸镇、送木雕……各种各样乱七八糟小玩意,贺温玉都被送烦。
贺温玉想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便道,“贺某过好不好与你有何干系?”
忽然想起,谭墨闲也说过自己不适合做官。
……
但是最后,他苦笑道,“那陪你起吧。”
“贺公子其实是瞧不起,知道。”
望你这样受苦。”
“走。”
“官场之上尔虞诈,你这样个人,何苦让自己陷入泥潭之中?”
“走。”
“温玉,、是真想让你好、直好好……”
才被抓到牢里时候,贺温玉直担心贺平安过来闹事。贺平安没来,他还有些放心。结果贺平安直都没来,他又开始不放心。
也可能是贺平安被拦住,开封府大牢可不是好进。于是贺温玉去问牢头,牢头脸茫然说没见过这个人。
贺温玉有点想托牢头替他去找贺平安,但是却如何也开不口。
贺温玉就是这个奇怪脾气,谭墨闲交代那牢头照顾他,可是他平时连买个蜡烛都不好意思开口,更何况让人家整个汴京城去找自己弟弟?而且这个弟弟早就跑野,以前没和自己打招呼就去云台山,半个月都没回来,后来去锦云也是说去就去……
就在贺温玉正犹豫时候,他又被押到诏狱。
任槐道,“也是,区区任槐,个乡下人,不懂文墨风雅,如今也不过小小个狱吏,自然、自然也比不过那宰相公子。”
“滚。”贺温玉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吧,公子心气高。”任槐说道,然后出牢门。
走在黑暗甬道里,手狠狠砸在墙上,砸火辣辣疼。无数紊乱情感在任槐脑中交织着。
他冷笑,人家是连中三元状元,自是连看他眼都不屑。大概还等着那宰相衙内救自己出来吧,大概还想着将来大有番作为、封侯拜相吧。
“滚!”
任槐仍旧没走,他反而坐下。脸苦笑,“温玉,你可知双溪?”
贺温玉瞪着他,不说话。
“在归云山深处,有个很小很小水潭,旁边两条小溪经过。是个很不起眼地方,除山上几个砍柴人,几乎没人知道它存在。年少时出游曾在那里迷路,当时就想,住在这里也不错。”
任槐接着道,“温玉,你实在不适合做官,才在三司干两个月就进诏狱。现在便遭同僚排挤以后怎能善终?想好,等你腿好,就带你悄悄离开这里,去双溪,建间小小草房,你可以吟诗作画,过你喜欢生活。知道,才开始,你定是怨。不过没关系,那和你原本要吃苦比起来,还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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