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就好,吃饱就该教训你。”谭墨闲道。
“嗯?”贺温玉愣。
“贺温玉,有些话得跟你好好说。”
谭墨闲认认真真看着贺温玉。
总是挂着笑容不见,话语也重三分,
谭墨闲看着贺温玉,说道,“没事。”
然后替他洗干净,换上崭新中衣,抱回到贺平安躺着那个屋里。
贺温玉和弟弟睡在块,他摸摸平安手,还是凉。
谭墨闲道,“你当真认为平安是活着?”
“嗯。”贺温玉点头,“可能因为是他哥哥……总之能感觉到。”
谭墨闲把贺温玉抱起来,又叫郎中。
郎中边给贺温玉把脉,边把关于贺平安事讲给谭墨闲听。谭墨闲又去看贺平安,被贺温玉好好裹在被子里,还烧火炉。
整个人仍是冰冷。
晚上,谭墨闲口口喂贺温玉喝药,整个人还没清醒过来,喂不进去要靠灌。药顺着脖子流下去,谭墨闲去擦,却看见贺温玉耳垂下面脖子处有点小小红痕。
扯开衣领,从脖子到锁骨,好几处星星点点痕迹。虽然快消失,却仍然十分扎眼。
去看贺平安,贺温玉仍不死心。他剥贺平安衣衫,把人泡在热水里。人入水水很快就凉,贺温玉觉得蹊跷,便连续不断加热水。泡天,原本僵硬人躺倒在木盆里。
贺温玉慌忙再去找郎中,郎中把把脉,摇头道,“还是死啊。”
贺温玉不信,“原先他还是硬着,现在软,应该只是昏睡。”
郎中叹气道,“贺公子那你自己来摸摸,气已经没,脉也没。你见过没脉人吗?”
贺温玉道,“那他为什……直像睡着样。”
“走之前,明明交代牛狱吏关照你。你在开封府大牢呆快个月平安都没去看你,你不觉得奇怪?你当然会觉得奇怪,但是你放不下面子。你是君子,君子无私。自然不能偷偷摸摸托狱吏去看望自己弟弟
“行,那明天早上就去找人想办法。对贺温玉,你现在饿不饿?”
“是有些饿。”
谭墨闲差人熬热粥,给贺温玉端来。
看着贺温玉口口喝完,把碗撤下。谭墨闲又问,“吃饱没?”
贺温玉点头。
谭墨闲想想,便明白。
喂完药,他给贺温玉洗澡。褪去袭溅泥白衣,便是满身伤。严重、不严重,快要好、依旧明显……有些是被打,有些,却是屈辱。
温热水蒸气在屋子里弥漫,贺温玉脸渐渐变红。轻颤下睫毛,醒过来。
他看见谭墨闲,正想说什,又注意到自己不着寸缕。
满身丑陋伤,不该看也都看见。觉得很累,什也不想解释。
郎中摇头道,“这老夫就不知。”
后来,贺温玉每天都把贺平安泡到热水里,晚上抱着贺平安起睡,用自己体温把贺平安暖热。但是贺平安身子始终很冷,反而使贺温玉染风寒。
这天,贺温玉路都快看不清,摇摇晃晃去烧热水。跟头摔在台阶上。脸埋在雪里,就再也没起得来。
也就是这天,谭墨闲回来。
他已经听说贺平安死。赶紧跑到状元府,却看见被埋在雪里贺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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