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帝看着坐在张小凳子上袭红蕊,眼尾红彤彤,湿漉漉,鬓发因为天狼狈微微散乱,脸颊上还抹点灰,却带哭不哭。
见他,似乎是找到主心骨,当即仰着脸放声哭起来,活像是被欺负找不到主人小兔子,等主人回来,就放肆告状,崇文帝心都要碎。
快步走过去,弯下腰看着她:“这又是受什委屈?”
“嗯嗯嗯~”
袭红蕊哼唧着转头不理他,崇文帝也不恼,又迈着小碎步跑到她另面,耐心地低下头去,捋顺着她脊背道:“快跟黄老爷说说吧,别让黄老爷着急!”
宋寡妇心糙没注意,袭红蕊就自顾自把眼泪眨掉,伸出筷子扒口面,含糊道:“你这碗面恩情,迟早会还。”
宋寡妇搓搓衣角,忍不住笑起来:“姑娘可别说这样见外话,们娘仨能在大梁城落脚,都亏姑娘您,您救们命啊,这样恩情,们就是做牛做马,也是要报答,何况只是碗面呢!”
袭红蕊哼声。
这样人家,就是做牛做马,又能报答几分呢?
她才不指望这个。
抱起柴火,烧起锅来,等锅热,宋寡妇拿猪油润润锅,取小撮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用花椒,煸出辛味,等味出,立时下肉丁,细细煸炒起来。
滋啦啦油香味,顺着门口飘到院子,不说大毛小丫,袭红蕊都咽起口水来。
等烧好卤子,又烧锅滚烫热水,宋寡妇端起面板,拿小刀刷刷往锅里削面,不会,就滚开。
摘下墙上笊篱捞出面条,在旁边盛着凉水盆里过,扣进碗里,浇上油香四溢卤子。
碗不凉不热,夏天里正宜吃肉丁打卤面,就好。
袭红蕊这才止住哭声,抬起张梨花带雨,可怜巴巴脸,竹筒倒豆子般把今天委屈说个遍。
“哪个有霸着客人不放,明明是客人要来找!天天为店里生意嘴皮子都磨破,也没多得文钱,他们干什还这说!其他人也就罢,连裴三也这说,他到底有没有把放在心上啊!呜呜呜!”
自回去后,崇文帝就直派人盯着玲珑阁呢,阁中发生事,他自是全知道。
今天这事,还真是小丫头受委屈,她招揽顾客积极性,还有谁比他更清楚,满阁人,论起缠着人买东西本事,哪
市井工人住巷子里,突然传来阵不合群马车辘辘声,这才是她值得依靠。
于是眼睛软,滚下泪来。
宋寡妇惊,低下头就要去看:“红姑娘,你怎?”
还没等她伸出手,就有三个人冲进院子,打断她:“红姑娘,你怎?”
袭红蕊转头,看向被德仁和秦行朝搀进来崇文帝,嘴角撇,趴在腿上大哭起来。
宋寡妇洗好筷子,抹好桌子,将大碗面条放到袭红蕊面前,殷切地擦擦手:“红姑娘,们这里没什好东西,您别嫌弃!”
袭红蕊:……
确实不是什好东西,她好歹是相府千金贴身丫鬟,就是厨房婆子想要巴结她,也不会拿这寒酸猪肉面。
但是闻着面条湿润香气,眼里不知不觉,就掉下两滴泪。
她明明不觉得有什好哭,可不知是不是最近打开泪闸,以至于眼睛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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