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韶年也受些轻伤,他当时正在跟唐小五通电话,话还没说囫囵,根被炸飞木头就砸到后背上,所幸他被砸趴匍匐在地躲过更大袭击,否则陪邝旅长起见阎王就要算他个。
李团长咬着牙抹抹脸,又把抓住江韶年手:“老弟,要是你有命回去,就完完整整回。要是落成这样,不如给自己枪来个痛快。”
说完他抽出江韶年腰间枪盒里手枪就要对准自己太阳穴,被江韶年巴掌扇飞:“去你妈!老子费那大劲儿把你按住,腿也切药也抹,你他妈就要吃枪子儿!早知如此,你何必浪费老子力气!”
伤员被迅速撤离前线,江韶年扛起枪继续奋战在第线,余北定近来几仗打得猛烈,似乎打算拼个你死活。胡万七这大半年消耗已经接近极限,他不断从本地绅豪身上挖钱,造军火是来不及,只得勾结起来购买军火,战事惨烈之时,他动抓壮丁去打仗心思,被韩苏以防止再次发生内忧外患状况为理由劝住。
城中老百姓过得日渐萧条,物价飞速上涨,出城简直就是妄想,时间怨声四起。阮家总归是有家底,又与胡万七和沈琴维有生意来往,可谓瘦死骆驼比马大,吃饭穿衣皆不是问题,家里少爷小姐闲来无事还可以听戏打牌看电影,过得与以往
可最终还是撒谎:“没什,别人不小心,也怪,眼看着人家要关门,还站在车门口。”
电话里出现炮火声音,看来双方还在交战,江韶年回话断断续续:“听…是…阮五…你不要…他…太近…”
尔后,轰隆声,就什也听不见。唐小五愣足足五秒钟,撕心裂肺吼出来:“韶年!”
唐小五顾不上其他,跳上辆汽车就要启动,可他只手开得实在不够稳妥,只得央求旁人,对方听要去前线,顿时怯:“你疯啊,这个时候去瞎掺合什啊。”
唐小五是真疯,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年前他名战友,离他十几米之远,两个人正在你来往喊话,也是那样声轰隆,他从土堆里灰头土脸爬起来,肉沫子就横在他眼前,他战友,被炮弹轰成稀烂碎肉。
如今,他又听到这样熟悉声轰隆,而那人是他心头之爱,如何不疯呢。
司令部很快接到消息,前线指挥部遭到袭击,邝盛禧旅长殉职,李崇慕团长被炸断条腿伤势严重,其他大大小小军官均有不同程度皮肉伤。
而此刻江韶年在前线简陋木棚里协助军医护士为李崇慕切断伤腿。这位李团长起先与他十分不对头,可上战场终归是家,胳膊肘总不能往外拐,二人斗嘴不斗心,生出几分战友情。
李团长右小腿被炸得鲜血淋漓白骨外露,脚踝以下已经找不到,前线卫生条件又差,他算是遭大罪,没有任何麻醉,眼睁睁瞧着小腿被锯,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因为疼而死过去,脸上青筋简直要爆裂而出。
医生把切断残腿放在旁,李团长这条上战场也算铁铮铮汉子立刻挤出眼泪,却不是疼。他呜咽着对江韶年说道:“他妈老子打半辈子仗,想过自己这样死那样死,可就没想过会变成个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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