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万籁俱寂。
孟春红从
孟春红站在公共厕所外,低着头数会儿蚂蚁,而后后脑痛,再醒来时,她已经在车上。手被绳子捆在身侧,眼睛和嘴巴都被胶带缠住,弓着身体,像只濒死虾。
好吧,原来不是所有拐卖犯都会跟你聊天。
也有这种直接打晕扛走。
孟春红知道挣扎根本无用,等人救不如自救,她第六感再次救她。由于最近精神实在太不安,她在裤子口袋里藏把手工刀,塑料那种,很袖珍,但刀尖还算锋利。
她努力抻着胳膊把口袋里小刀拿出来,路都在磨绳子,不知道过多久,司机接到个电话,电话里不知道说什,但司机啐几声后停下车。
孟春红这些天总觉得很难受,无论是孟昭林紧绷情绪,还是莫名痒后背。
她在乡下时总被人用不友善眼光看,长期以往她身体形成种机制,只要有人在看她,她就会后背发痒。
但每次转过头,什都没有。
孟昭林又在拍照,摄像头对着自己,像是在自拍,最近他很喜欢时不时回下头,然后拍张照片。孟春红猜不透他在做什,于是愈发紧张,但她每次回家后都会笑,更频繁地笑。
她试图压下心底不安。
孟昭林开口。
他看向孟恨水,“恨水啊。”
孟恨水抬起头:“什?”
“最近那个拐卖案有些危险,咱家周边小区失踪两个小孩,你看你们学校也不放假,要不…”
孟春红手里骨头掉在地上,她发现自己手指在发抖,虽然不知道为何在抖,但就是颤个不停。
那人下车,大概是太过自信,车门并没有锁,孟春红迅速在后座扯开已经断绳子,撕开眼睛和嘴上胶带,从另侧轻轻跳下车。
孟春红舒口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福气在后头呢!
车子不远处是个废旧工厂,工厂侧面有片树林,孟春红脱下鞋子,边往后看边光着脚往树林里跑,直到她跑进树林,那个男人都还在低头打电话。孟春红在树林里跑七八分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捂着口鼻跳进个臭水沟。
她身体紧贴着臭水沟墙壁,整个人都埋在肮脏废弃物里,不久后隐隐约约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动不动。
但也不是总会不安,比如孟昭林突然送她支笔,这就让她有些开心,再比如抱着姐姐睡觉时候,她每次和姐姐贴贴都会觉得很幸福。
四月十四号,那天孟春红罕见地吃两个包子。
孟春红后来总会想到这天,其实切都预示好未来,无论是孟昭林让她穿上粉红裙子,还是柳阿姨破口手指,亦或是她突然增加胃口,最重要是,出门前她忘记跟姐姐道别。
于是再也没能道别。
放学途中,孟昭林把她领到偏僻花园里公共厕所,他说会儿就出来,但三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都没有出来。
她试图弯腰去捡骨头,结果衣袖带倒身前碗筷,陶瓷碗落地清脆声打断孟昭林话。
柳梅连忙上前收拾碎掉碗,“不要紧不要紧,碎好,岁岁平安啊春红。”
孟春红眼眶突然就红。
她抬起脸:“爸。”她说:“您来送上学吧,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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