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来自何方,知道自己身后站全村亡魂,山洞里发生故事夜夜在她梦里上演,她为自己人生刻下格外明晰定义——
她不是来这世上享福。
她戴上后看世界好清晰。
夏花像是有后盾,学习架势开始不要命。
半年后镜片就不管用,她偷偷瞧奶奶,被奶奶戳着眉心笑:“这是儿媳几年前带回来,她忘带走,家里没有第二副,更清楚要靠你自己买喽。”
夏花讪讪地低下头,也开始笑自己。
足足两年,现在她已经是班里学习最好人,老师说她会有大出息,是全村希望,后来恰逢国家恢复高考,她也没有辜负老师与奶奶期许,成为全村第个考上大学人。
两人每天起吃三餐,农忙时起插秧起收割,闲时候就起看晚霞看星星。
半年过去,两人相处就像真正亲人。
后来奶奶把自己攒钱都拿出来,她要供夏花去念书,桃源村因为和外界无法沟通,发展出自己套体系,所以夏花出来后茫然很久,很多字都是新学,更何论去学数学和外语。
但奶奶就是让她去读书,心无旁骛地学。
夏花摇头。
夏花游出山洞后,游到岸上。
她朝着太阳升起方向走,走两天夜最后晕倒在河边,醒来时她被当地好心村民救助,那时候国家时局不定,这个村子就像当初桃源村样,被丛山茂林环绕,坚守着这片土地,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人进来。
个孤寡奶奶收养她。
奶奶老伴早就离世,儿子儿媳搬去山外头,奶奶太寂寞,于是夏花成奶奶孙女,她边陪伴老人边看书,有时候她会望着远方发呆,奶奶总是问她在想什。
她每次都说:“就是愣神儿。”
夏花身份信息是奶奶亲孙女。
村子摆宴席,家家户户小孩来牵夏花手,想要蹭蹭她福气,奶奶高兴地喝小半杯白酒。
夏花进是全国有名师范大学,入学后她拒绝奶奶生活费,开始做家教赚钱,她每月省吃俭用,把大半钱邮给奶奶,还给自己买个眼镜。
大城市真好啊。
夏花奔波在各种活动现场,她结交很多厉害人,但夏花从没被繁华迷眼。
她想读书,她就是怕辜负奶奶。
“什辜负不辜负,”奶奶拍桌子,“钱多得很,棺材本早就存够,你就放心念!”
事情被奶奶锤定音。
进学堂后,夏花夜以继日地学,她比班里其他人要大好几岁,为最大程度弥补自己在年龄上劣势,她总是块馒头啃天,眼睛从不离课本。
她视力比吴玫还要差劲,但奶奶从箱子里翻出两个镜片。
奶奶也不多问,只是慈祥地拍她手:“多难事都会过去。”
可夏花知道不会过去。
永远都不会过去。
她那时候不想离开山洞,她想回去和大家起,但她不能,因为旦回去就会辜负所有人,她是既得利益者,所以没有资格回头。
夏花不想花燃油钱,村子偏僻,这些东西都贵得很,因而她总是搬个板凳到太阳底下读书,奶奶事情不多,身体好,精气神也棒,她收养夏花不是为让夏花照顾她,就是想找个人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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