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墓室里终于传来声音，却没有让她感到开心，只觉得突兀。
几百年过去，她已经成年，早就习惯现在生活，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盼望着声音
。
画卷妖有点尴尬。
“你好像有些冷漠。”
姜厌回得平淡：“是
？”
从那天开始，姜厌终于有长期固定活动——种树枝。
没人告诉她会不会成功，但她本来就无聊，而且很寂寞，她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出去，所以漫长岁月里，她总要找些事情做。
年又年过去。
在龙脉加持下，有些陪葬品也获得神识，它们就像最初姜厌那样，是拥有神识死物，但它们又与姜厌不样，它们从没化过形，所以对当前情况接受良好，开开心心地等待着可以说话，可以使用妖力那天。
它们灵魂从来不痒。
姜厌进去转转，发现地上有张符文，什意思她看不懂，但大概率是净化类。
她猜测是姜赤溪从哪个除妖师手里得到这张符，为让自己墓室好闻些，所以放在这里。
想许久，姜厌转身离开墓室，回到主墓室，拿起那截枯黑色桃枝，又返身回去。
她把这截桃枝插在这个墓室泥土里。
原地蹲会儿后，她又去找个青铜碗，舀点地上油，浇在桃枝上。
室里只有她人声音。
有时候姜厌在棺材上坐就是好几天，那个场景其实有些吓人，红嫁衣在阴森黑暗墓室里坐着棺材，衣角还在无风而动，但没人看到，她吓不到任何人。
这种状态持续很久，后来姜厌讨厌起这种枯燥自娱自乐。
她开始看墓地里那些孤本。
这些书也好无聊。
画卷妖：“好吧。”
“
也是有尊严，你既然这冷淡，也不会和你聊天。”
姜厌：“随你。”
天被
在给桃枝浇尸油第二百年，有个画卷妖开口说话，在这种各类殉葬品混杂地方，同类气息相争相压，同类里往往只有最优秀那个可以获得神识，成为妖。
所以这个画卷妖就是所有书画里最珍贵最优秀那个。
从声音上来看，她是个二十余岁女性。
“你好啊，关注你很久，但之前直不能说话，只能看你，你本体真不错。”
姜厌“哦”声。
浇完，姜厌垂眸紧紧盯着桃枝反应。
但盯很久，桃枝点反应都没有，姜厌飘起身，她用红线把桃枝拔出来，大力扔出墓室。
姜厌准备睡觉。
她平躺在棺材上，但翻来覆去好会儿，她又坐起身，返回刚才墓室门口，捡起地上可怜兮兮桃枝，把它扔回墓室。
离开前，她没忘记又浇点油。
姜厌百无聊赖地看，起初七八天才能看半本，后来两天就能看完整本，她看书速度越来越快，用五年就看完满墓室藏书。
在某本书里，她看到张写着“以死物养死物”纸条。
她依稀记得谁跟她提过这句话，但她已经记不得是谁说过。
姜厌拿着这张纸条在墓室里茫然地转圈，最后飘进放陪葬牛羊墓室里，以前她嫌臭从不进来，可推门进来后，她发现墓室里竟然有股格外淡清香。
这多年过去，早就该浸入土地里尸油在地面上流淌，薄薄层，晶莹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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