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共同参与十数年感情,又由个人独自用余生去守护,那孤寂,那难熬。
爸爸看着,眼睛里光明明暗暗,像团跳动火。他告诉,如果以后遇见个真心喜欢人,就会知道值不值得。
后来仍没能遇见这个让喜欢人。可早已经知道值得与否-
渐渐,也不太年轻,眼角出现细纹。直没结婚,也没怎谈过恋爱,想找个像爸爸那样男人,可惜很难找。
找不到就算。
他心早已经在那个人离去时,也跟着同死去。只剩肉体在这世界上踽踽独行,孤单又脆弱,些许微弱风就能吹灭最后点火光。
死亡对他来说,不是痛苦和恐惧,而是种圆满。
他可以去见他年轻爱人。
爸爸,再见,愿你早点和他团圆-
后来,站在墓前,望望左右两块墓碑,他们是合葬墓,往后无数岁月,他们都能相互依偎,望见彼此。
爸爸轻声笑下,声音也温柔起来:“是个性格很好,又很活泼爱笑人。”
“比您还要好吗?”
“比好得太多太多。”爸爸停下,“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坚韧又开朗人,明明吃那多苦……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爸爸讲述中,逐渐解到故事原貌。
那是个少年和另个少年相携着走过经年时光。
又摸摸头发,“爸爸等这天已经太久,你应该替爸爸高兴才是。”
哽咽难言-
爸爸从怀里取出张照片,那是从来没有见过张照片。
小心翼翼地接过这张还带着体温照片。
照片背景是在病房里,两个年轻男人并肩坐在病床上,他们没有看向镜头。他们望着彼此,眼中只有彼此。
领养个非常可爱小姑娘。她三岁跟回家,喊声妈妈,决定陪着她慢慢长大。正如当初爸爸把这个没人要小孩从福利院抱回家,耐心地陪长大样。
后来她慢慢长大,变成个顽皮又乖巧小姑娘。带着她去见两个爸爸。
妈妈,他们是谁呀?女儿问。
他们是妈妈爸爸
早在多年前,爸爸就为这天做好准备。
现在他们终于重逢,可以永远在起。
从此,岁月更迭,寒暑交替,再不会是孤身个人。
“两位爸爸,”流着眼泪笑起来,“祝你们幸福。”
曾经问过爸爸,值得吗,这些年为他值得吗?
只是这后来岁月,被病魔夺走。从此只剩下个人,守着永远也忘不回忆。
爸爸是在个晚上于睡梦中去世,就在给讲完他们故事周后。
抢救没能将他唤醒。医生说他毫无求生意志。他放弃生命,也抛下。
可是点都不怪他。
知道,正如爸爸所说,他等这天已经太久。
看见汹涌而出情意,任谁见着也都会明白。
它只存在于彼此深爱着有情人眼中。
“爸爸,他……到底是个什样人呢?”问。
“他啊……”
爸爸望着照片眼中已经没有哀伤,只剩深深眷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中穿病号服男人脸颊,像是穿过漫长孤寂岁月去拥抱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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