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松白垂下眼,“嗯。”
拍摄顺利进行,愉快杀青。
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们拿着礼花筒呼啦下子围上来,噼里啪啦通拉响,亮晶晶碎纸片兜头洒乔清头脸。他嘴里全是血,张嘴说话就要往外流,俞松白找助理要来抽纸,乔清就边擦血边和他们庆祝,片场片欢笑声。
人造血包着实难受,乔清直到和向景鸿坐上车都觉得嘴里涩涩麻麻,向景鸿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问他道:“刚刚和你搭戏是谁?”
“俞松白。”乔清说,“他拿过影帝,你应该看过他。”
还是个雪天,梁王坐在院子里为自己知音弹起《高山流水》,琴声铮铮,谋士仿佛也感念得到梁王心意。他抱着暖手炉坐在屋檐下,笑容浅淡。
忽然,他眉头微皱,以袖掩面低头咳嗽起来。原本只以为是轻咳,没想到却愈演愈烈,他不得不以手撑地,神情扭曲而痛苦,不断有暗红鲜血从嘴角溢出。
梁王面色大变,古琴桄榔坠地,琴弦崩裂。
黑红色朝服如风样掠过,梁王将谋士半护在怀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传大夫,再回头时眼里全是惊慌和无措,颤抖着伸手试图拭去怀中人嘴边鲜血。
“小乔——”
去接你。”向景鸿说,见乔清抬头看他,又硬邦邦地解释,“只是顺路,那天要开会,离影视城近。”
“好。”乔清笑,“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向景鸿说要去接他,但乔清没想到他去得那早。对台词时俞松白见乔清总往场外看,不由问道:“有朋友来?”
“嗯,”乔清说,“抱歉,等五分钟,过去下。”
“很少看电影。”
“卡!!!”导演拍着桌子大喊,“俞松白!怎回事,错词!!乔清!你刚才脖子用力,放松点靠着他,俞松白又不是刺猬!!”
乔清下子死而复生,边笑边坐起来,还不忘调侃他:“在,松白殿下?”
俞松白薄唇紧抿,他又擦下乔清嘴边血,手背上暗红刺目得吓人。陈熊麻溜地拿矿泉水和小面盆上去让乔清漱口,会儿重新含个血包。
“……抱歉。”俞松白说,“走神。”
“没关系。”乔清笑着道,“平时总是NG,总得让你还回来才行。”
“没关系。”
俞松白握着剧本,见乔清路快步走过去,掩不住急切。那人看起来颇为冷淡,不像是什朋友,但乔清倒是笑得很开心。俞松白捏着剧本看半天,直到那人有扭头要看过来意思,他才错开视线,低头继续看剧本。
如今《傅梁传》已经接近尾声,梁王殿下本是登基在望,结果却在紧要关头受到亲信背叛,被中毒暗害。路辅佐他谋士不惜以身试药,最终得以将梁王救活。然而谋士本身就体弱多病,试药后更是病体孱弱,尽管大夫已经用尽各种珍稀药材,但也只能是勉力吊着口气。谋士本想着兴许能够看到梁王登基,但现在看来,显然无法如愿。
今天是俞松白和乔清搭最后场戏,开拍前化妆师和场务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乔清还是穿着他们初见时烟青色长衫,外拢件狐裘,苍白面色几乎要淹没在白绒绒狐狸毛里。
“3,2,1,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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