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苜自己可以不理会闲言碎语,他甚至可以强迫自己习惯黄丽婷突然袭击,但是却无法对她身上和某人相似影子视若无睹。
他作为心理医生,有着过强同理心,这其实不是件好事。
就像现在,江苜坐在那捧着杯苦涩水,听着耳边交织啼哭和狂笑,突然就忍不住落泪。
黄丽婷父亲见状蹲下来,他背佝偻到近乎猥琐程度。这个四十多岁男人捂住脸,也无助得哭起来。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深沉默。
还是怪现在被捆在床上黄丽婷?
姣好面庞变得扭曲,年轻身躯被束缚带捆住。她隔着门缝看到江苜,突然失声狂叫:“老公!老公!”
她在笑,笑得疯狂,眼中情感炽热但是杂乱无章,犹如疯长之后枯焦荒草。
什样畜生,会忍心利用这样人?
江苜再也说不出句话。
江苜有些想不通事,现在坐在这里突然就想通。
江苜这些年看过太多,自己又有切身体会,因此他深知个精神病患者对个家庭来说就意味着灭顶之灾。
他们养黄丽婷这多年,所有身家都填这个无底洞,黄丽婷父亲才四十多,背就已经佝偻。
江苜看着他们花白头发和过于早生皱纹,再听着隔壁卧室幼儿啼哭声,心想还能指责他们什呢?
那要怪谁呢?
看无声电影样哀伤。
黄丽婷父母接待他,他们才五十不到,可是头发都已经花白。他们看江苜眼神带着种心虚,又因愧疚不敢和他对视。
江苜被招待着坐下来,喝口黄丽婷母亲递过来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黄丽婷家水,都比别处要苦些。
这时里面间卧室里突然传来声啼哭,黄丽婷母亲闻声站起来,匆匆往卧室去。
个因愧疚说不出话,个因怜悯不忍斥责。
两个男人在客厅哭,女人在卧室哄孩子,年轻疯女孩儿被捆在床上痴笑。
电影也拍不出这样扭曲荒诞情节。
江苜还没有忘记自己前来目,等黄丽婷母亲把孩子哄好回到客厅之后,和他们在客厅聊个多小时。
所有苦难在深夜中沉默,人世间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收场。
黄丽婷父亲起身把黄丽婷房间门关上。
门板隔绝她面容,却没有隔绝她声音。她看不见江苜之后,发出细长如丝哀泣。
“放开……”
“要去找他……”
怪正在哭那个幼童吗?
如果不是他存在,黄丽婷父母也许不会为钱而做出这种事。
可他生来也是要受难!
等这个孩子长大,他父母也该年迈得不像话,他要赡养两个老人和个精神病姐姐。
他是不是已经预知自己即将开始是怎样艰难生,所以才哭得这厉害?
江苜往卧室那边看眼,说:“你们家又添丁。”
黄丽婷父亲干巴巴得笑,说:“添个儿子,两岁多。”
江苜点点头。
江苜大约猜到他们收凌霄钱。
那应该是好多钱,而他们要做事仅仅只是出门时候不锁门,再把黄丽婷束缚带捆得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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