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如巨浪般涌来，拍打在他身上，眨眼就将其卷入海底，再也无法浮出水面。
但。
切似乎还在继续，在他被撩拨到麻木
感官上，继续放肆驰骋与蹂躏。
仿佛永无止尽。
跟这栋公寓里持续疯狂相比，“黑色舞台”上发生切简直称不上失控。
或者，在恶魔彻底展露其本性前阻止。
『天使不会爱人，是因为他爱所有人类。但他不爱恶魔。』
医生摇晃着空
酒瓶，发出醉鬼特有咕哝声。如同西伯利亚冰原上歌声。
『恶魔爱不像是爱，而是扭曲，是毁灭，是依附，更是寄生……』
他突然顿住，手里摇晃酒瓶也是同样。
『鱼太多，
还没吃完。还需要5分钟。』
『很好。看来大家都钓到鱼。』他说，『准备好后立刻前往下个渔场下钩。』
通讯中断时秒表又开始倒计时，整瓶伏特加眨眼只剩下两指高量，暖意和轻微醉意包裹住医生意识，让他如同置身于湖边火堆前，只用肉肠、带着树叶清香烤土豆、酒和糟糕英语就能跟那个奇怪东方人愉快地聊数个小时天。
他憎恨英语和使用英语那些国家，但当他与小天使相处时候，总是能莫名感觉到愉快，哪怕使用英语，都不会觉得不愉快。即便到后来，他们彼此立场改变，哪怕他后来坐上轮椅，知道些不得事，不止执着于自己仇恨，还想要利用对方来改变妻子死亡实事，但他依旧无法否认那种固有愉快。
与天使相处就是如此，与恶魔则截然相反。
奇怪幽默感？』
『不。但知道，想要彻底解决任何问题，都必须从核心下手……』
……
敞篷越野车根本不适合在荒漠里过夜，寒意让医生想起西伯利亚冬季风，透过皮衣，渗进自己骨髓。
他不禁再度抓起监视器前伏特加瓶子，往嘴巴里又灌大口。
闻哲理智途中就融入雪白云端，久久悬浮，无法落下。对方却恶劣尽显，趁机变本加厉，把他悬吊在云端
错。
顺序错。
前三步应该是扭曲、依附和寄生，最后步才是毁灭。
※
闻哲醒来时，并没有通常意义上“醒来”感觉。别说移动手指，就连眼睛都法睁开。大脑拼尽全力下令，不过是让眼睑轻颤几下，随即又再度闭上。
被恶魔诱惑人，既是输给自己脆弱灵魂，也是本能屈服于恶魔抛出诱饵。
就像自己为复仇才与恶魔签订下契约。虽然他毫无疑问是在利用恶魔，可是就像对方说那样，自己肯定也是毫无疑问地信任对方，才会执行对方拟定计划。
当然，他清楚明白恶魔会在最后带走自己灵魂作为交换代价，可是从他为活下去而杀人那刻起，他其实就已经没有灵魂，只剩贪念。
他不是恶魔对手。
至少。他想。他期望天使能拯救恶魔。
火焰流淌进胃袋，旁侧倒计时秒表发出短促提示，显示还剩90秒，继续跳向89秒，直至1秒，左耳上无线电耳机传来长久静默后默契开启电流声。
『大马哈鱼咬勾吗？』
他说出联络暗号，耳机里陆续传来答复。
『鱼钩是空。』
『把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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