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起来,在女人撞车z.sha那个雨天,她留给他话其实还有后续。
女人轻声叹息,遍又遍地抚摸着怀里孩子头顶,重复着,重复着告诫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随后,恍若如梦初醒,女人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说什,她头开始剧烈地疼痛,纤细手指放在太阳穴旁,闭着眼说:“不对……在说什……怎能说这种话……”
女人随即在季倾羽面前蹲下身来,她双手抚上季倾羽柔软脸颊,捧着他脸:“如果有天,妈妈也不在,妈妈希望你能再碰到个可以信任人。”
她盯着孩子澄澈眼睛,那双眼睛有着和她如出辙美丽,女人忽然轻轻笑:“遇见他,
“们做朋友吧。”
季倾羽曾经也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不会有人对他说假话,不会有人欺骗他,可现在他却觉得世上没什人可以信任,从那天开始,季倾羽就像被剥夺信任他人能力,甚至连接近他人,他都打从心底感到厌恶。
与他人保持距离同时,季倾羽性子却点都没收敛,既然他们都说他骄纵,那就骄纵给他们看,反正他天生就这任性。
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家里人,然而女人却像看穿切般,轻轻抚摸着他额发,季倾羽听见叹息仿佛落在他头顶:
“小羽,听说,除以外,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接近你都是不怀好意,不要相信他们,你不能相信他们,你只能相信妈妈。”
倾羽冷笑着扯下那条干净整洁红领巾,扔在地上,重重地踩几脚。
“优秀少先队员?”季倾羽冷冰冰地笑,眼里是毫不掩饰嘲讽,“你配吗?”
鲜艳红领巾沾满灰尘,变得皱皱巴巴,季倾羽低头望着脚尖那抹灰头土脸红色,蹙起眉,像是很嫌弃般地把它踢进旁湖里。
湖面水纹荡漾,有饲养金色鲤鱼被那抹红色所吸引,游过来,最终又晃动着鱼尾游开。
“话说在前头,”季倾羽环视在场所有人圈,声音森冷,“没什好顾虑,别惹,下次嚼舌根最好找个隐蔽点地方,否则再让听见,就把你们舌头给拔下来。”
他直记得这番话,他想,或许因为是女人是他母亲,所以她能看穿他内心在想什,又在抗拒什。
他直对这番话深信不疑。
季倾羽静静地对着沈则琛讲述埋藏在回忆深处这切,然而说到这里,他话语突然间戛然而止,然后他就愣在那里,表情似乎在出神。
“……怎?”沈则琛问他。
“想起来……”季倾羽低声喃喃自语,恍惚地说,“全都想起来……”
众人禁不住都打个冷颤。
在那之后,戴绿框眼镜男孩翌日就转学,据说是被吓,转学前他买盒新别牌子24色画笔,恭恭敬敬地又放回季倾羽抽屉里,还附张道歉卡片。
季倾羽拆都没拆那盒画笔,随手扔在教室后方垃圾桶里。
后来,季倾羽没再去学校,家里给他请家庭教师,切教学活动在家里进行。
时隔八年季倾羽才想起来,那天,那个戴绿框眼镜男孩靠在他课桌上,对他说第句话其实特别简单,简单到令人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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