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煜愣神看两秒,直到有风吹起,树影翕动。
麻雀振翅,扑棱棱地飞向天际。
***
傍晚
可就在那天下午,女生趴在桌上,侧躺着看他,突然冷不丁地问声:“哎,同桌,你家里是做什。”
周崇煜沉默半晌,有点没明白她为什要问这个。
可转念他又想起,前阵子放学时,在楼道里听到过其他同学偷偷关于她议论——
“能来三中借读,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势。”
“可不,听说她家里是开矿,转学就是因为矿上出事故死人……”
上学日,切又恢复如旧。
早上七点,天光已然大亮,薄云分散在地平线以上,像是被打翻晕染开来墨水瓶。
骑上那辆陈旧变速山地车,周崇煜从载满梧桐树小路上匆匆驶过,纯白色校服衬衣被风吹得鼓起来。
搬来这里上学已经有段时间,也说不上适应不适应,毕竟每天被繁重课业压着走,根本没有闲情来思考这些。
三中是走班制,语数外和自习在本班上,其他选考科目要去其他班。
***
那天,周崇燃吃完午饭就离开。
留下堆纸箱子,里面装还是最基本肉蛋奶和水果,也有周崇煜最爱吃零食。
下午天彻底放晴,阁楼被强烈日照炙烤成蒸笼。
周崇煜只好转移阵地,去楼下边帮陈升乙看店边写作业。
关于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周崇煜并不知情,也没兴趣解。
而女生之所以会问他家里情况,大概也是将他自动归为“有权有势”同类人,想要找个共同话题。
并不想和陌生人多做交流,周崇煜用沉默回答女生问题,继续埋头做起卷子。
等他再抬起头时,女生早就重新趴回桌面上,脸冲着窗外,似乎已然进入梦乡。
只麻雀偶然飞到窗沿上,日头斜照,将它影子印在女生后背。
在本班里,周崇煜被分到最后排。同桌是个同样沉默寡言姑娘,身材很瘦,留着奇怪水母头,也是借读生,只不过比他晚来半个月。
平常上课,女生基本上都是趴在桌上睡觉。
只有被老师临时点到回答问题,她才会懵懵地站起来翻翻练习册,恍惚几秒才侧头悄悄地问他:“哪个题?”
而周崇煜大多会眉头紧锁,用全班都能听见冷漠声音应句,“第xx题。”
除此之外,两个人再没有任何其他交集。
或许是年纪大,陈升乙没事就爱找人念叨几句,可惜身边只有周崇煜这个惜字如金外甥,所以多数情况下,他都是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听陈升乙说,新唱片公司将群青安排进档收视率很高选秀节目,因为要跟大伙去棚里录像,周崇燃只好彻底辞掉平面设计工作,准备以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乐队生涯里。
听陈升乙还说,周崇燃这有音乐天赋,铁定是遗传他们老陈家优秀基因。
结果话说到这儿就开始跑偏,变成纯粹伤春悲秋——感叹世道太难,感叹命运不公,感叹自己那个遇人不淑姐姐,怎就忍心抛下两个儿子,跟个野男人远走高飞,还走就是十几年。
周崇煜懒得再听,偷偷戴上耳机,里面放是上午做错半英语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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