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峙打个字过来。
停顿有十几秒,他又加句:“你说。”
周崇煜看着屏幕,也不知道怎,泪水就忽然决堤,模糊视线。
他关掉手机。
他好想说,你救救吧,梁峙。
在屋子里待阵子,周崇煜不想再待,起身走出去,在外面走廊找个墙角,默默蹲下来。
从兜里掏出瓶药,周围时半刻也找不到水,周崇煜只能拿粒生咽下去。
这是他之前去医院看病医生给开药,快吃完,不剩下几粒。
开始他本来只想开些助眠,但那个大夫说他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后来开药也全是治疗抑郁症。这药确实有效果,但总让他胃里不舒服,吃饭也老吐,后来他索性就少吃点。
心理医生说他不能维持这样状态太久,否则会出危险,他是信。
周崇煜愣,连忙低头将袖子挽下来,遮住那些还未痊愈伤口。
“不、不是。”他随便找个借口,“做手工活儿……不小心弄到。”
护工阿姨看向他眼神有点复杂,她在急诊待少说也有十五六年,每年都能见着几个割腕想不开。
“看你就还年轻。”护工阿姨叹口气,也没把话挑明,只是尽量好心地劝道,“以后遇到事儿还多着呢,听阿姨句劝,别犯傻。”
周崇煜没再回答她,只是轻轻点两下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泪。
他不是不想哭,他是哭不出来。
已经算不清有多久。
好像从他去北京交换那时起,就开始慢慢变成现在这样。不会哭,也不会笑,心里没有任何情绪,面对这世界切总是很迟钝。
生活似乎失去盼头,活也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你救救吧……
梁峙
天生孤独症在后天有很大可能会发展出抑郁症,他知道自己命,只是不确定自己还能再撑多长时间。
窸窸窣窣地从兜里摸手机出来,周崇煜按开屏幕,看着置顶那个很久没有更新过聊天框发会儿呆,犹豫不知多久,终于还是发两个字过去。
“梁峙。”
不是峙哥,也不是其他什生疏客气称谓。
那边很快有回应。
回到关怀室,护工阿姨帮周远山整理完就离开,临走前留个殡仪馆联系方式,让他有需要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把人拉走。
她走后,周崇煜找个凳子坐下来,茫然地发会儿呆。
把人拉到殡仪馆之前,肯定得先等他哥过来,而他哥到之前,他肯定要在这儿先陪周远山过个晚上。
能有什跟他说呢,周崇煜想不出来。
他跟周远山之间,剩下也就只有骨子里血脉相连。川书香每天便秘
周崇煜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自己,想要大声呼救,却又叫不出来。
“呦,你在这呢。”外面走廊忽然有脚步声传进来,是刚刚护工阿姨,从关怀室里出来洗毛巾。
周崇煜见状没说什,只往边上站站,给她让出个池子来,自己挽起袖子开始洗手洗脸。
护工阿姨边涮着毛巾,视线不自觉地瞄到他左侧露出小臂上,那里挂着伤,有新有旧,像是用刀划。
“你这胳膊上伤,不是自己弄吧?”护工阿姨犹豫下,还是多问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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