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应聘。
如此简单
几个字，像是将他们之间仅剩那层窗户纸捅得明明白白，什
都不剩。
周崇煜现在那份工作确是梁峙帮忙找。
那时候学校刚落成，哪里都缺人手，刚好之前任浅
“说
又能怎样。”周崇煜突然言辞激烈地开口，抬手甩开他。
梁峙
呆，略有些愣怔地看着身前年轻人点点地往后退，直到后背靠在墙上，像被抽走骨架纸人般，顺着墙滑下去。
“你想听
说什，梁峙。”周崇煜跌坐在地上，捏紧拳头，声音开始发颤。
“是说就是这没出息，离开你以后什都做不成，还是说从小就是个异类，就算长大也只会每天自内耗？”
他抬头望向梁峙那双明亮深沉眼睛，说话胸腔里就有止不住委屈翻涌上来，让他喊不出声。
费好大力气才挣脱他，周崇煜边后退边把手缩回去，像只受惊雏鸟，匆忙用袖子重新盖住小臂。
实在不想让梁峙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周崇煜没再多解释什，迈步想要从卫生间出去。
“看见你药……”梁峙突然往旁边挪步，挡在他面前，停顿下才带着几分隐忍地说道，“抑郁症，是吗。”
周崇煜听完浑身滞，刚刚往外逃那股劲像是被抽走十之八九，四肢百骸都没力气。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偏偏是梁峙。
***
眼前是黑暗。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户外路灯照射进来，描摹出人大致轮廓。
面对着梁峙声线颤抖质问，周崇煜低下头，半天才淡淡回句：“……没有。”
说完他想往外走，却被梁峙把握住手腕，硬掰着抬起来。宽大袖子随之滑落，露出小臂上少说十几道细密划伤。
“已经努力试过不赖着你……”他低下头哽咽着道，“但是真好难。”
看着周崇煜抱膝瑟缩在墙根样子，梁峙心里像是被阵阵地揪紧。
“你现在可以赖着，阿煜。”他蹲下来，俯身凑到对方身边，想要搂住他瘦弱单薄肩，“想帮你……”
“怎帮？”周崇煜突然红着眼朝他大吼，脸上湿漉漉片，“还像上次样，暗地里帮联系好工作，再托哥通知去应聘吗——”
梁峙伸出去胳膊猛地停，周围太安静，让他隔半秒才反应过来周崇煜这句话说是什。
偏偏是他最不想要知情人，以他无法控制方式，撞破这件事。
连日以来伪装和硬撑终究还是没有什意义，他自尊，他痛苦，他挣扎，所有切，全被梁峙网打尽，最后只剩下赤裸。
丝不挂赤裸。
“你最近到底怎。”
见他垂着肩膀不说话，梁峙心里愈发煎熬，尽力压制着情绪，伸出胳膊想要去摸他头发，“出问题为什不说……”
光线太暗，梁峙分辨不出颜色，只能勉强看清皮肤是浅色，伤口是深色。
周崇煜想要挣扎着抽回手，梁峙紧攥着没放开。
那些深深浅浅细痕，像是也道道划在他心口上，每寸都往他内心深处最脆弱、最在乎位置延伸，划得血肉模糊，划得鲜血淋漓。
太疼，梁峙分明感受得到。
“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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