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半天没什动静,她又给梁峙打个电话,才终于等来门开。
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梁峙顶着快要遮住眼睛头发,脸也没洗,下巴上胡子拉碴,哑着嗓子说声:“姐。”
“呦,这咋脸色这难看,生病啦?”
看到他满脸憔悴样子,任浅着实吃惊,赶忙拉着人进屋,结果发现屋里也像是被导弹轰炸过,乱得没处下脚。
虽然梁峙平日里就不修边幅,但任浅也从来没见过他表现得像现在这样颓废。
男人说完顿顿,眼底闪过半抹意味不明迷惘,像是层飘渺雾,遮盖住他所有情绪。
半晌,他才又叹口气,“还有就是,别告诉他来过……”
黄哥听愣,虽然不解他为什这样做,但还是立即点点头说没问题。
见他答应,男人很快从兜里摸出支烟咬在嘴边,背起琴匣,转身跟人道别。
他就这样走入曼谷温暖冬天里,像是带着许多留恋,依依不舍地、形单影只地。
哥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只要做成这笔生意,赚到钱几乎可以顶他以往三个月收入。
很少能遇见这样懂行又爽快客人,黄哥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丝毫不敢怠慢地去到仓库,很快帮人找个只上好红木琴匣出来。
他在店里紧忙活功夫,男人只是安静地立在柜台前面位置,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不远处楼梯口方向,眼神里不知怎,隐隐带几分落寞。
黄哥看得出他似乎有心事,但没敢多问。
从堆被捏扁啤酒罐边跨过去,任浅把手里东西放下,看见屋里乱就闲不住,开始帮他收拾杂物。
“你这个月都跑哪儿去,过个年都不着家……”她边叠衣服边道。
梁峙脑袋里还是晕,嗓子不能大声说话,头栽倒在沙发上,敷衍着答:“有点事,出国。”
任浅又走过来摸他额头,“吃过药没有,严重话要去医院……”
梁峙摇摇头说没事,坐起来强忍着胃疼,自己去厨房
门上风铃在他走后又摇晃阵,很久才终于没动静。
***
大年初七,任浅提着两盒卤味酱鸭,又次地来到梁峙家楼下。
除夕那天她就来过次,可惜扑个空,只碰见周来次保洁阿姨,说梁峙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事,已经多半个月没回来。
这回她是问准梁峙已经回家才来,路踩着高跟鞋,她风风火火地上楼,来到门前敲几下。
刷卡结账,男人又从兜里掏张纸片出来,写下自己姓名跟电话,轻声说道:“也是做音乐,以后可以常联系。”
黄哥扫眼那纸条上名字,越想越觉得耳熟,突然反应过来,“您是……玩乐队吧,有印象。”
男人写字手停顿半秒,并没有正面回复,片刻后又将自己电子邮箱写上去,诚恳道:“有件事,想请老板帮个忙。”
成交这大笔生意,黄哥自然答应得爽快,“您说。”
男人再次回头看眼楼上,很缓慢地说道:“最近新来那个年轻人,是个朋友弟弟。他个人跑出来,家里人都很担心,麻烦老板,平时多帮关注着点他情况,如果您能经常给发邮件,报个平安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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