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值班护士走进来帮忙拔针,周崇煜赶紧坐起来,不好意思地往边上躲些,脸红成两颗苹果。
等护士带着输液袋子离开,他才又蹭到梁峙身边,
过好段时间,在和男朋友说十几遍“爱你”和“想你”之后,隔壁床位小姑娘才终于挂掉电话。
夜越来越深,屋子里渐渐没人再吭声。
窗外又远远地传来几声烟花炸响,这次离得近,天空明显有亮暗变化。
背朝着那些绚烂,周崇煜影子被拉得很长,跳跃着落在被子上。
拉着梁峙安静待会儿,某刻,他突然俯下身,侧着脸枕在床边,边将梁峙手放在自己头发上,轻轻地蹭两下。
梁峙眉眼间掬着捧笑,想抬起手来揉揉他脑袋,却被输液管束缚着,没能伸出去。
“看你在那儿跟刻刀过不去,还挺有意思。”梁峙笑着说道。
周崇煜听有点生气,恹恹垂着眼皮,半天没理人。
他心里其实憋好些问题,想问问梁峙怎样,又不知该从何问起。犹豫半天,只好小心翼翼地将梁峙另只手捧过来。
即使被纱布遮着,梁峙手还是很漂亮。
张行军床,支在墙角,躺上去睡得正香,呼噜打得比谁都大。
周崇煜本来想让他先走,自己留在这陪床,但成倦执意说他回去也是被家里人熊顿,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留下,没准还能帮上什忙。
房间里始终安静不下来,周崇煜毫无睡意,只能搬个凳子坐在窗边,戴上耳机,从包里拿出个木头胚子,开始埋头雕刻。
他随身携带工具不全,只有把很旧很小刻刀,用着不太顺手。
自从下午来到医院,他心里就有个念头,让他总想着要快点将这五十只木雕完成。
梁峙指尖又软又干燥,周崇煜喜欢它们插进自己发梢间感觉。
像是没有距离,像是气味彼此沾染,像是灵魂与灵魂相互缠绕、相互依偎。
顺着周崇煜指引,梁峙如愿以偿地摸到对方头发,却又并不满足,还要顽劣地去摸他耳垂跟脸颊。
因为动作太轻,摸起来是痒,与其说是抚摸,其实更像是撩拨。
摸阵,旁边输液报警器忽然响。
小指指骨脱臼,腕骨扭伤,好在这些都不是什太严重问题,医生说只要好好修养,就影响不到他以后弹琴。
“疼吗。”周崇煜低低地问,眼神落在他手腕支具上。
梁峙只是平淡地摇头,并不敢多说话。
因为呼吸幅度大,他下胸腔就会闷闷地疼,像是压块大石头,让他喘不上气来。
极其小心地摸摸他受过伤手指,周崇煜垂下头,咬着下唇说句:“骗人。”
可他越是心急,就越不能达到让自己满意标准,有时候同条纹路要重复修改好几次,刻着刻着,他还会跟工具置气,小声嘟哝着骂刀是笨蛋。
就这磕磕绊绊地反复雕,周崇煜偶然间抬起眼帘,才发现有道目光直在注视着自己。
病床上,梁峙安静地睁着眼睛,已经不知道这样看他多久。
“你……醒?”
将脚下用来装木屑垃圾桶挪到边,周崇煜凑到床前,对着梁峙那张温和沉静脸上下打量番,眨眨眼问:“醒多久,怎不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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