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温润、低沉声音在清司身后响起,他回过头,看到个身着盛装女子。
女人身材高大,戴着副挡住上半张脸纸糊面具。
清司坐在地上,深深地叹口气。
他挪动身体,朝块神社旁边石桩移过去。他在粗糙石桩上磨断手腕红绳,然后解开捆住双脚绳子。
清司赤着脚踩在地上,拍去衣服上薄灰。
按常理来说,挣脱捆束后,祭品会立即逃脱。然而清司知道玉藻前不吃人,心也安定下来,平静地走向神社边上濯手池,想看看自己变成什样。
濯手池中水是流动山泉,因此尽管多年无人清理,却还是非常干净。
清司:〖……〗
身为人类清司再次感觉自己受到冒犯。
*
清司被神轿抬入山中。
神轿缓缓爬上山去,沿着蜿蜒山路,带清司穿过茂密森林,来到个破败神社中。神社早已荒废,看起来空无人,地上杂草遍布。
肩宽腰细漂亮曲线。
尽管他头戴斗笠,清司却还是可以眼就注意到他。
〖为什八岐大蛇会在这里?别人看得到他吗?〗
走在神轿最前端开路人用力击鼓,再次拖长声音吼道:“祭品入山,闲人避让——”前面人果然乖乖让出条道路,轿夫们加快脚步。
清司站在寒风之中,感觉手都要被冻僵。
清司凑过去,看着自己在池中倒影。他变成个十四岁孩子,穿着洁净白麻布和服,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挽成个小髻,左眼是浅淡湛蓝色。
倒影中这个孩子四肢纤细、手掌小巧,看起来不具备丁点攻击性。
他坐在水池边沉思起来:〖狐神……就是传说中头上长着耳朵那种?八岐大蛇用‘他’来称呼玉藻前,所以玉藻前应该是男性。玉藻前拥有和神明比肩能力,实力定不弱……〗
在清司脚边,有块圆圆鹅卵石,绑着红白双色结绳。清司百无聊赖,踢鹅卵石脚,看着它四处滚动。
“小孩,那个是神社石头,不能随便乱动。”
然而,神社白石铺就地面上却有扫除灰尘痕迹,痕迹看起来很新,似乎就是不久前留下。除扫地痕迹外,地上还摆着狐狸喜欢浆果。
神轿轿夫和围观人们不敢久留。
领头轿夫用红细绳将清司手腕、脚踝分别绑起来,他把清司从神轿上抱下来,放在那堆浆果旁边。清司看向尚未撤离人群,八岐大蛇还站在人群里。
他轻轻吹口气,阵阴风就顺着地面吹过,吹掉地面上残余泥土灰尘。
人们将清司放下来后,立即扛着神轿逃也似跑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八岐大蛇走在最后方,朝清司做个“安静”手势。
他将求救目光投向八岐大蛇,而八岐大蛇却扯扯自己头上斗笠,低下头。
〖混账。〗清司在心里骂句。
谁知八岐大蛇听得见他心中声音,冷冰冰地解释:【他们会把你祭祀给山上狐神,也就是本世界拯救目标[玉藻前]。】
〖然后会被狐狸吃掉。这就是你计划?〗
【[玉藻前]不吃人,他只会逗人类取乐,然后将人类赶走。因此,每个月被送过去祭品,最后都会饿死在山上——所以才说这些人类非常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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