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楚明瑱杀兄弑弟刀,太快。不讲半分情谊,他怕。
“陛下,臣妾不敢。”他小心翼翼地拒绝。
“……”
燕知微尚穿着这身不代表官职紫衣,窝在他怀里。
他始终在他掌心跳舞,脚踝还拴着金锁链,哪里有唤他“明瑱哥哥”资格。
燕知微顿,住口。他意识到不该再提。
“朕梦见,小燕撒娇时,会喊‘明瑱哥哥’。”楚明瑱单手握着他腰,把下颌搁在他肩膀上,把他抱更紧。
“再这样叫朕次吧,知微。”
“……”
燕知微看着他修长颈子和温柔眉目,久久失神,几乎要被他蛊惑。
矜贵优雅帝王,还有调侃他家贵妃兴致。
燕知微停步,看着他湿漉发,些许苍白薄唇,与他惨淡面色,知晓他哪怕身负内力,骨髓怕也已寒透。
“来。”楚明瑱恍若不觉,温和地微笑着,向他伸手,“知微,让朕抱抱你。”
燕知微眼眸轻颤,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动。
待到紫衣美人揽着他脖子,坐在君王腿上,被拥入怀中时,楚明瑱紧绷身躯才渐渐松弛下来。
燕知微推门,书房虚掩着,灯光透出来。
他放轻脚步走近,万里江山图立屏后,灯烛投出玉山似影,动不动,正支颐,看样子是睡着。
桌上依旧摆着山样高折子。
楚明瑱这些年为稳固山河,恢复民生,夙兴夜寐,实在太累。
个合格贵妃,应当在君王疲惫时,及时送上补汤,温柔小意,体贴到位。
“不敢,好个不敢,朕有那可怕?”
楚明瑱眉眼冷,抿起唇,逼近,“燕知微,就个称呼,又没叫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到底怕什?”
燕知微见他变脸,
从当年燕王,到如今皇帝,楚明瑱总是那样沉静而富有魅力,正如边疆亘古月光,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年岁尚轻他。
即使是如今,他凝望着帝王飞扬衣袂和孤寂影子,也会在眸底浮现异样迷恋。
在夜深露重时,他亲吻那双无情薄唇,也会尝到辛酸与甜蜜。
可是,聪明如燕知微,最是透彻不过。
他在事业中豪赌,即使败,只要留命,尚能有东山再起机会;他若是在感情里也赌输,那就是任人拿捏,败涂地。他根本没得选。
燕知微清晰地察觉他孤独与冷寂。
“方才,朕做个梦。”楚明瑱眼神有些说不出温柔。
他抚摸着燕知微长发,“梦见,本王小燕。”
他突兀地换自称,燕知微想起他在龙床上梦,忽然感觉到时间荒谬。
他攥紧紫衣,失口询问,“可是梦见燕王府……”
阵寒风吹得他透心凉。燕知微打个哆嗦,才发现书房窗户竟然洞开着。
“陛下,怎在这里睡着?这几日雪还是时断时续,还开着窗整夜吹,这里是风口。”
燕知微哪还顾得上补汤,匆匆往桌上放,就去关窗,自言自语道:“怪不得烧着地龙却不热呢……”
等燕知微把窗户都关上,再回头时,却见到帝王仍然维持着支颐姿势,竟是醒,幽黑深邃眸凝视着他。
“知微,很好看。”楚明瑱撑着下颌,袖子布料往下滑,露出截白皙手腕。“紫色很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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