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瑱被他打断，先是失神片刻，再摸到他环在自己腰上
手，轻轻握住他指节，才恍然道，“哦……母妃。”
“后来，朕被记在德妃名下抚养，也搬入
祈年殿。德妃张明雅，背靠张家，素来爱吃斋念佛，却是个佛口蛇心人物。”
“在她膝下无子时，尚且对年岁尚小朕不错，是怕生不出儿子，才找个后备。在朕五岁时，她得
子，楚明珏，排行老八。很快，冯皇后也得子，楚明远，行九。”
后面事情，燕知微多多少少听过。
景桓帝年老后，对后宫不闻不问，加上前朝世家操弄后宫，夺嫡失控，尽是杀人不见血勾当。
他压根不认五年三帝时那串“先皇”，也不愿把景桓帝称作“父皇”。
他只是用冷漠、仿佛事不关己态度，平铺直叙。
楚明瑱徐行于宫道上，看着两侧压抑朱墙，好似百年孤独压迫而来，追忆都暗淡失色。
“朕对母妃记忆，已经非常淡。朕三岁时，她郁郁寡欢，很快就去，母妃……没有留给朕任何东西，无论是遗物，还是记忆。好像，她并不想让朕记得她来过。”
“朕后来拼凑她故事，也只是从宫人口中，得到几句不甚清晰评价。说实话，这乏善可陈。”
他乌发染上点点碎金。
“为何不可以？”楚明瑱顿足，回身看他，淡笑道。
含章殿门口宫人不见，显然是君王下令，驱散闲杂人等。
他连自己来时步辇都没留，看样子，是打算和贵妃在宫里遛弯，顺便秀秀恩爱。
燕知微懂事很，既然君王筹谋里需要宠幸妖妃，他就配合到骨子里，反正是享受无边帝宠，他左右不亏。
“德妃，在人前总是摆出慈悲模样，背地里……”
楚明瑱语气尽力平淡，却遮掩不住低沉情绪：“……在八皇弟出生后那几年，朕无论吃什
东西都得谨慎。要就假装食用，实则饿着，直到夜里辗转反侧；要就掰点碎末，喂飞进来麻雀，它们肯吃，吃没事，朕才敢吃。”
燕知微听罢，多少明白他后来养鸟时除喜爱之外，还存
楚明瑱从那时就开始认识到，他父皇对他诞生不上心，而他母妃，或许也并不欢迎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燕知微直听着，在清隽优雅帝王驻足，露出些许迷惘神色时，他从背后抱住他腰，还蹭蹭他垂落长发。
如此投怀送抱，让君王身体震，本能地多看顾他几分，不至于坠入黑暗浓烈情绪中。
燕知微向会说话，此时却想不起该说什，只是想提醒他自己存在，就软软地唤他，“陛下……”
“……朕说到哪里？”
何况，这样接近楚明瑱过去机会，七年以来，也没有几次。
燕知微拎着繁琐紫衣下摆，快步地跟上去，惊鸿掠水轻灵。
楚明瑱侧头，看着他蹦蹦跳跳活泼样子，放松得很，浑然没有昔日燕相矜着清高姿态，心里无端温柔几分。
“今日无事，正好与爱妃讲讲，这座皇宫故事。”
楚明瑱道：“朕母妃虞美人，出身寒微之家，最后在先皇扩充宫廷时，卖身入宫做宫女。先皇见母妃容貌动人，便幸她，随手给个位份。据宫中传言，母妃谨慎到有些胆小，在后妃中很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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