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状,陛下心胸宽广,可别治臣罪。”
只是他神色尚恍惚,眼神追着他走,却久久不言。
燕知微凑近,用手在他面前晃晃,不见他回神,就径直用梅枝挑起君王下颌。
是促狭,也是赤裸挑逗。
燕知微修眉似蹙,唇色鲜研,眼眸顾盼生波,是雪中艳绝郎君。
“若您不嫌弃,这梅枝,就赠予陛下。”
他不求快,却力求每剑都足够优美。腰肢腾挪,墨发飞扬时,梅瓣若雪,却飘而不散,旋即环绕他身侧。
纷飞紫衣,乱而不妨,又蹁跹如蝶,教他招式都清晰完美。
是霞映澄塘绮艳光耀,又是疏放梅花孤影照影,又是飞鸿踏雪无痕无迹。
亭台楼阁之上,帝王久久凝望,竟是痴。
“陛下若是重游故地时,总是触景伤情。臣不才,愿让陛下再见此景时,不见人世几回伤往事,只见梅花疏影,暗香来。”
说完,黑眸微凝,竟是怔住。
他见到,燕知微折梅枝,轻嗅芬芳,倏然笑,正如澄光映雪。
他略略低身,起手,以梅花代剑,剑锋划破寒雾与冬雪。
此时,园中纵有万千盛景,也不及紫衣美人手中支梅。
燕知微不修内家功夫,是个标准文臣。但他看似楚腰环佩,弱不胜衣,实胜在身形轻盈,使剑颇有章法。
燕知微作死完,甚至还笑着把著梅花枝,吻下枝头如白雪花瓣,再瞥向支颐斜坐君王,将花枝插进他微微垂落袖口中。
下,就滑进袖中。
“燕、燕知微——”
花枝携着冷雪,个激灵,君王顿时醒。楚明瑱看他,眼眸微颤,仓促间,满腔情愫竟是压不住。
见君王手足无措地去抽那花枝,燕知微恶作剧成功,笑吟吟地倒退步,向他躬身行礼。
远远地,传来他清冽如泉声音,如津渡迷舟,似在那里,风帆动,又倏尔远去。
曲剑舞罢,饶是燕相冰骨玉肌,也是鬓发汗湿,衣冠慵懒散乱。再被冷风激,他口干舌燥,就想去亭子里讨杯酒喝。
见帝王不动,也不唤他上去,燕知微随手拢拢微乱鬓发,闲雅秀致,竟是携着身花与风流,就这上去。
铜炉煮到正沸,咕嘟作响,暖热顿时袭来。满桌珍馐美馔,酒尚温。
楚明瑱凭栏,端然如玉山姿容风仪,当上是龙章凤姿,卓尔不群。
比起用于宫廷酒宴时美人们花架子剑舞,他舞起剑来,自带股凌然动人情致。
旋身,是凌霜破雪锋刃。
拈枝,又是人比花艳傲然。
云中君,林中仙,何处天上人间。
燕燕于飞,入楚宫。千山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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